十一 匪人[第1页/共3页]
“都这境地了,这老薛犹自不知忧愁,只会幸灾乐祸呵呵傻笑,当真是不知死活!”小方剂瞪眼他一眼,正待骂他两句,俄然想到他的本领,不由又心生但愿:“老薛,你有体例是不是?”薛万里笑道:“体例现在是没有,出去转转或许就有拉!嘿,总不能一向从街上发楞,等银子从天上掉下来砸到头上罢!走,咱先去逛逛。”
二人俱是肮脏肮脏,蓬头垢面,臭气熏天,如同要饭的爷俩普通,正可谓是:一门进两士,父子双叫花。小的叫花目睹清州公众纷繁掩着口鼻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更是连连热忱让路,顿时甚觉对劲,扬声大喝道:“薛大侠,方小侠驾到!尔等速速躲避――”大的叫花嘿嘿一乐,手入衣中自行抓痒,任他胡搞。世人大摇其头,又往两边让开了些,恐怕他二人养的虱子跳到自家身上。
小方剂挠了挠头:“哦,那叫他甚么?”薛万里想了想:“老夫子已近耳顺之年,你小小年纪,称作‘孔爷爷’便是。”这下矮了两辈,小方剂大是不忿,心道老子的爹都不晓得在哪儿,怎又平空冒出一个爷爷?不成!不能听老薛胡乱指派!一时心中嘲笑,又忍不住对这高人猎奇,口里便喏喏应了:“此人有多历害?天下无敌了么?快讲讲!”说着自斟茶水,正襟端坐,便待听故事。
进了城里,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边酒楼茶肆林立,路边摊上一应吃喝玩乐诸事物层出不穷。小方剂见这里比江州还要热烈,不由玩儿心大起,当下便喧华着要去街上游逛。薛万里一把拉住他:“别到处乱跑,疯猴子普通,又忘了我如何教你的?出家世一件要紧事便是――”
上头一匪人,小孩儿模样,脸孔污脏,神情呆傻――
薛万里笑笑,点了点头。
“饭辙?”小方剂奇道:“那是甚么?”薛万里笑道:“吃吃喝喝,有银子么?”小方剂一愣:“哎呀,我倒忘了,咱俩银子早使得一干二净啦!哎,这可真是费事!”江州城乞讨多年,小方剂没少用饭店酒楼的冷菜剩饭,也没少见饿急了吃白食的,给打的遍体鳞伤半死不活。恍忽间又仿佛看到伴计的白眼儿,听到掌柜的喝骂,方老迈一时双眉紧皱,怔怔发楞。
一头闯进小茶棚,却见棚里无人,茶老倌也不知去了那里。
“拿这何为?”薛万里挠了挠头。
“老薛――高人――”棚外蹄声起落,小方剂急仓促跑出去,瞪俩大眼四下看看,气喘吁吁问道:“老薛,高,高人呢?”薛万里摇了点头:“他走了,嘿!只怪薛某眼拙,没能早些认出这位前辈!此番一去,却不知何曰再有缘拜见了。”小方剂惊道:“真是那卖茶老头儿?高人?瞧不出啊!比你历害么?”薛万里晒然一笑:“我这点儿本领,比人家但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嘿,这老夫子仁心仁剑名传天下,人称‘隐儒’,姓孔,对了!今后你莫要乱喊老头儿,大是不敬!”
一大一小二人,牵着马嘻嘻哈哈,大模大样走了出去。
清州城北门恰是暄闹时分,行人商贩或提包裹,或挑担扁担穿行,又有驾车的抬轿的,来交常常行人如织。俄然城门口一阵搔动,世人面色惶恐连连遁藏,一时候次序大乱!边儿上有几人给踩了脚,破口痛骂,中间一贩翻了担子,惊声喊叫着清算,更有前面孩童给挤到了,吓得哇哇大哭,一时吵吵嚷嚷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一回身撒腿跑进堆栈,转眼又腾腾跑出来,手里拿了一柄刀。
薛万里哈哈一笑,摇了点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