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匪人[第2页/共3页]

“啊哟！这，这不是我么！”小方剂瞪大眼睛，惊得跳了起来。;

曰上三竿，辰时将尽。

又向四周张望几眼，薛万里叹口气，坐了下来。

进了店，薛万里叮咛伴计牵了马匹喂上，又要了间双铺客房。二人在房中洗漱一番，又歇了会儿，小方剂一跃而起，叫道：“老薛，咱也投了店，该办第二件要紧事啦！”薛万里笑道：“早上不是刚吃过干粮么？这就饿了？”小方剂嚷道：“一起吃了十几天冷饭干饼，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这好不轻易到了城里，可得好好地大鱼大肉吃上一顿！”

一大一小二人，牵着马嘻嘻哈哈，大模大样走了出去。

进了城里，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边酒楼茶肆林立，路边摊上一应吃喝玩乐诸事物层出不穷。小方剂见这里比江州还要热烈，不由玩儿心大起，当下便喧华着要去街上游逛。薛万里一把拉住他：“别到处乱跑，疯猴子普通，又忘了我如何教你的？出家世一件要紧事便是――”

小方剂挠了挠头：“哦，那叫他甚么？”薛万里想了想：“老夫子已近耳顺之年，你小小年纪，称作‘孔爷爷’便是。”这下矮了两辈，小方剂大是不忿，心道老子的爹都不晓得在哪儿，怎又平空冒出一个爷爷？不成！不能听老薛胡乱指派！一时心中嘲笑，又忍不住对这高人猎奇，口里便喏喏应了：“此人有多历害？天下无敌了么？快讲讲！”说着自斟茶水，正襟端坐，便待听故事。

一头闯进小茶棚，却见棚里无人，茶老倌也不知去了那里。

“饭辙？”小方剂奇道：“那是甚么？”薛万里笑道：“吃吃喝喝，有银子么？”小方剂一愣：“哎呀，我倒忘了，咱俩银子早使得一干二净啦！哎，这可真是费事！”江州城乞讨多年，小方剂没少用饭店酒楼的冷菜剩饭，也没少见饿急了吃白食的，给打的遍体鳞伤半死不活。恍忽间又仿佛看到伴计的白眼儿，听到掌柜的喝骂，方老迈一时双眉紧皱，怔怔发楞。

上头一匪人，小孩儿模样，脸孔污脏，神情呆傻――

薛万里哈哈一笑，摇了点头，不再多言。

寒夏季地变，双煞入清州！

“再逛逛？逛逛银子就有了么？”小方剂暗自不满，满腹牢搔，但自已又想不出体例，只得跟了他又往前逛。大街西头儿店少人稀，前面已然无路，只一截儿土墙立在当中，三五闲汉躺在墙根晒太阳。薛万里笑道：“饭辙有了，就在这里。”

城里大小堆栈林林总总，走上几十步便是一家。忽见前头一间，店面不大，口气却不小，招牌上四个大字：万里堆栈。薛万里大喜：“嘿，就是这家，哈哈！老子开的！”小方剂不识字，闻言自是不屑道：“呸！你开的？又吹牛皮！”

小方剂想了想道：“先等下。”

狼籍处麋集人群垂垂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啊？这里？哪有？”小方剂四周张望，一脸茫然。薛万里独自走到土墙前，昂首去看。小方剂惊诧望去，只见墙上大大小小贴了几十张麻纸，白底黑字印，其上绘有人像。这物事小方剂也识得，是衙门出的布告，缉捕江洋悍贼凶手逃犯的：“老薛，看这干啥？这东西能生出银子来？”

可说画师功力不俗，寥寥几笔，一个个匪人便脸孔狰狞，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