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自安好[第1页/共3页]

“这曲子跟了我这些年，你也不是头一次听，倒是头一次如此解。怎不知写曲之人与奏曲之人并非都能情意相通，各自取那曲中和心之意，便是乐曲之妙。你自对劲，如何能明白那不对劲之人的不对劲之处。”

拨琴的人觉出那目光转过甚，“怎的了？”

看她落寞，齐天睿噗嗤笑了，起家走过来坐到身边，将肩头微微有些滑落的袄给她裹好，“曲由心声，又如何不顺心了，悲戚戚的？”

“我看啊，琴音扑捉的怕是你心境不宁。”

“妙就妙在此处！噜苏事竟是生出各式百般的小意义来，平常日子都妙趣横生。比起那些个强作狷介、强说愁的，高超多少。人生活着，妙就妙在这个俗上，不见了这妙处，难道都成了和尚？”

说着千落就要下地，起得有些猛人晃了一晃，齐天睿从速上前扶了，“你这身子还没养好，倒操心旁人。”

“怎的？柳眉真要跟了他去？”

药苦，千落蹙着眉漱了口又含了颗话梅方问道，“怎的了？”

“小喜！”千落喝道，“出去！”

“离世独乐？”齐天睿笑着摇点头，“依我看，这溪水、山林并这小村、晚烟，有一曲还谱了上元灯会，都能听获得那小贩的声儿，栩栩如生，实足的人间炊火。”

他兴趣越高，千落嘴角一丝讥冷，“此时倒不觉噜苏了？”

“此燕非彼雁，何来飘零？本来这曲子不过是顺手一做丢给你，写的就是雏燕秋去，一个小景儿，虽不见得有多少意义，曲调倒也清奇，现在奏出这很多悲苦的意义，不是你又是谁，嗯？”

“……此话怎讲？”

鬼使神差，千落开口竟问道，“你要常归去？”

“赌注么，”千落轻咬玉齿，“你若输了，承诺带我西北一行！”

齐天睿闻言蹙了眉。韩荣德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后辈，人生得边幅堂堂，生性懒惰，一肚子花花肠子，却惊骇老父并不敢拿府里的银子由着性子花天酒地，遂与柳眉虽相好倒未曾当真扶养她银子。柳眉的恩客是姑苏府一名顶着国公老爷帽子的老朽，她便一心想着攒下赎身银子跟了韩荣德。柳眉与千落同日流浪，情同姐妹，齐天睿早跟千落说要警省着柳眉，与韩荣德不成过分依靠，他撑不得事，一他不敢获咎老恩客，二也没阿谁本领和胆量赡养她。现在这一说韩荣德弄了大笔银子，倒当真出了蹊跷，难不成前些日子他得的动静确有其事……

千落有些气喘，咳了起来。齐天睿抬手给她抚背，“从西北给你带返来的冬虫夏草可吃了些？”

“今后，我只弹他的曲子！”

“瞧瞧，可不就这一个好了。”千落捧着琴谱掩嘴儿笑。

“韩荣德哪来的外宅？”齐天睿嗤笑，“勉强过了乡试，在府衙里挂了个名儿还是他爹的银子捐来的。这些年从无端庄事做，哪有银子弄外宅。”

想起叶从夕托给他那一大摞子信，齐天睿撇撇嘴，“不归去不可，我不急，有人急。”

“女人，将才我从厨房捎了莲子羹去给柳眉女人送，见她正在那儿悄悄儿抹泪呢。”

齐天睿闻言眉毛一挑也来了兴趣，“本来就在寻他，这一来更好了。赌注如何？”

“他但是有甚么事缠身？”千落问过来。

突如其来的问，千落一愣，竟是不知该如何答。

西北一趟，日夜兼程。不知是偶合还是公然如此立竿见影，自从齐允年上任西北巡抚，裕安祥的买卖在年底盘点之际竟然闪现涨势，这前所未有的势头让齐天睿更加坚信本身曾经的策画。风尘仆仆登门，他带去了老祖母和两个小妹的手札，齐允年百忙当中在火炕上备了一壶小酒、两碟子小菜，叔侄二人盘腿而坐暖和缓和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