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自安好[第2页/共3页]
西北一趟,日夜兼程。不知是偶合还是公然如此立竿见影,自从齐允年上任西北巡抚,裕安祥的买卖在年底盘点之际竟然闪现涨势,这前所未有的势头让齐天睿更加坚信本身曾经的策画。风尘仆仆登门,他带去了老祖母和两个小妹的手札,齐允年百忙当中在火炕上备了一壶小酒、两碟子小菜,叔侄二人盘腿而坐暖和缓和地说话。
“难怪。”
他嘴角的笑有些冷酷,看出他不耐,千落从速笑了,从他手中扯过薄薄的纸册,“你呀,自从见了这几个曲子,便只喜好那一小我,多少传世之作竟是看不着了。”
“咳……人生难料,凡人哪能不见烦恼。”千落扒开他的手,“我猜那杜仲子必是个十指不沾泥的闲散大族翁,衣食无忧。偶尔出游,山林冷巷,既瞧得见人间百态、俗世噜苏,又脱得出此中烦恼。也说不准就是为乐而乐,强说乐。”
千落有些气喘,咳了起来。齐天睿抬手给她抚背,“从西北给你带返来的冬虫夏草可吃了些?”
“偏就好这一个,你也可贵长情了。”千落说着低头重翻看,轻声念着谱子上的署名,“杜仲子,不知这曲者怎的取这么个药材的名字?曲子倒非常欢畅轻巧,与这老朽的名字实在反面。只是为何两年前才有了这些曲子,如此离世独乐。”
顺手将袄给她披好,齐天睿道,“我总不在,现在还得常回府里去,外宅总空着,一小我住有甚么意义?不如在这儿另有柳眉陪你说说话。”
落仪苑。
“也就我两个靠近,我不心疼她,还当真希冀那韩公子么。”
“这但是小瞧人了。”千落瞥了他一眼,“听柳眉说韩公子在外头也有买卖谋生,前些时不知是甚么,倒手就是一大笔银子,现在脱手甚是豪阔。”
齐天睿笑笑不置可否,“本来也是舒心解闷儿的,何必本身瞎揣摩解出这么多意义来。人生活着不过是那么些日子,该多寻些乐子才是。喜好琴就弹弹,曲子也多了,非寻那不痛快的做甚么?不如找些个赏心动听的解解沉闷。”
“说是韩公子有日子没过来了,”说着小喜瞥了一眼齐天睿,“也没个信儿。”
“瞧瞧,可不就这一个好了。”千落捧着琴谱掩嘴儿笑。
齐天睿闻言搁了琴谱,甚是莫名,“我如何晓得?我与他又无甚端庄友情。”
齐天睿扶着她又坐了,“也好,劝劝柳眉先不急,那老恩客待她不薄,现在尚未交代,韩荣德这厢又不了然,怎的倒要破釜沉舟了。不如先守着。”
“他但是有甚么事缠身?”千落问过来。
齐天睿摆摆手,“凡传世之作,多是愤世悲苦才出奇作,听多了心烦。更现在多如牛毛,伤春悲秋、无病□□,像是不悲、不苦就不成气候,可不矫情?用来扫兴的又过于噜苏、过于腻,乐得轻浮,未曾喝酒就要醉了。真真可贵佳作。”
他一近就暖,可心倒越觉酸起来,千落讪讪的,“那里是我如何?这曲子本就是一只孤燕飘零、四周无着,琴音扑捉自是感染。”
千落闻言悄悄咬了唇,指下的琴弦颤颤的。《燕秋平》是她当年初到教坊时分得的第一支曲子,曾助她一曲夺花魁,红遍金陵。此生如果有甚么不能忘,这曲子该是其一,毕竟,从那以后她衣食保暖再不孤苦,亦从那以后,她再不望着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