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媳妇在下[第1页/共4页]
一下晌,婆媳二人一个叮叮的圆珠敲盘,一个笃笃的木鱼声,究竟也不知是哪个滋扰着哪个,毕竟分歧拍。
午后静,虽是阴天,吃饱喝足的仆妇丫头们听着主子熟睡一个个也都跟着眼皮子打斗。绵月站在一旁,眉头紧蹙,这一屋子昏昏沉沉都理所当然,只要自家女人饿得复苏,眼明手快,人像织机上的梭子,一刻也不断,谨慎着不让油滴洒,小珠子捡完了重倒归去,一小我忙得紧。
吃过饭,闵夫人又用了一杯热普洱。碗盘清算洁净,那跪在地上的人也似吃饱了似地回了神,手底下又快了起来,小银筷子绣花针似地出来出来,啄点得非常随便,一遍又一遍,看得闵夫民气烦。
“不过,太太,来日方长,您老这么每日跟她耗着,多少辛苦,心又软看不得。”彦妈妈边说边拍了拍胸脯,“今后您尽管交给老身,她还敢在谨仁堂耍赖不成?管保这二奶奶能安循分分地,一日里头再无闲时候。”
老婆子口沫横飞,莞初略今后靠了靠,重低头,接过绵月递过来的抹布谨慎地把那油点子擦洁净,又拿起银筷子。
起更入了夜,彦妈妈支开了梧桐,亲身服侍闵夫人换衣。
窗外飘进雨腥味,闵夫人有些入迷,“你说那丫头是如何养的?脸皮儿这么薄怎的倒是没了廉耻心?不知臊也不知羞,如何说她都不见理睬,莫说惭愧,莫说恼,脸都不红一下,赖皮赖脸,打都打不该!那身子也是,又轻又硬,反正不平。”
这便是铁打的,也要磨细了……
两碗红米粥,一叠荷叶包子,一盘炒青笋,一盘凉拌鸭肫,一盘醋藕。
“哪还能有剩的。”绵月说着握了莞初那只妙手,“不过,有这个。”
做戏也罢,粉饰也好,能如此不留马脚,不着陈迹也算高超了。
按说事事顺着该讨了婆婆心欢,可自家主子倒像越产活力了。梧桐年龄虽不大,倒是极察色彩,明白这新媳妇非论做甚么都惹气,只要瞧看着她、听着她,婆婆就胸闷气堵,她反正不得好儿。二奶奶还不如苦着些,掉掉泪,服服软,叫叫苦,向太太求个饶、顺顺气,可她偏不识好歹,也是不经事。可不知怎的,瞧那边小珠子捡得欢,这边气得起烟冒火,落在梧桐眼里也实在生了些趣儿。
闵夫人在床上坐了,拢拢散开的发髻,“也罢了。今后要学的端方多,三年后出门她也得有我齐家的调//教。”
彦妈妈闻言喜笑容开,“太太说的是。只是我这张老脸子总得在人前做给那些丫头们瞧,不敢坏了端方。实则莫说我这知根知底儿的白叟儿,就是那些个府里的小丫头们也都晓得我们二爷自打归宁返来就没进过素芳苑的门儿,这奶奶、奶奶的早迟早晚不过是个浮名儿。”
彦妈妈终是熬不住,出去上厕所,一去就是大半个时候,返来附在闵夫人耳边道,“东院佑大奶奶过来放月例银子,正在前头暖阁里头,瞧见我说一会儿放完了来给您存候。我回说多谢奶奶惦记取,我们太太今儿身上不大适合,歇着呢。她说那让婶子好生养着,他日她再过来。”
莞初低头瞧,手里塞过来一个油纸包,呀,竟是两只小包子。“多谢多谢。”恰是心喜要往嘴里塞,忽见远处一晃,莞月朔把拉了绵月,几步闪到了汉白玉的桥栏后。
不一会儿饭就摆了上来,丫头们各自筹措水盘、茶盏,闵夫人净了手,梧桐谨慎地翻开汤盅。
……
彦妈妈在一旁布让,夹了一只小包子,“太太,您尝尝,水桃亲手做了贡献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