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太子侧妃[第3页/共8页]
没一会儿,陆麒阳便当索地翻过了墙头来,直直落到了她的面前。
她翻来覆去的,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了子丑的更声,声音也凄苦楚凉的。这么晚了,可她仍旧心底惶惑,难以入眠。
她的手得了空,便攀上男人的脊背去,渐渐摩挲着他的背骨。一末节、一末节,如抚易碎器物。待指尖掠过他尾骨处微微凸起的疤痕时,颀长的手指便悄悄一颤。
兰池发笑,道:“我还觉得你说的甚么事儿,本来是阮家的那事儿。你不过一个小女人,又哪见过如许阵仗?吓到了也是普通。”
一旁垂首的宫女赶紧过来捡拾起了那手钏,恭恭敬敬地捧至了沈皇前面前。
“兰儿,你先归去安息吧。”沈大夫人催她,“娘内心闷得慌,去找你二伯母说说话。”
兰池愣了一会儿,手劲不知不觉就重了一分。继而,她口中低声:“我也不心疼你,一点儿都不。”
那宫人跟在陆兆业背面,不敢吱声。看得面前的太子殿下一身仓猝,贰心底倒是另一个主张——
入了夜,她本想梳洗后便睡了,可坐在窗前时,她却借着月光,瞥见一道身影在馥兰院外几次踱步、迟疑盘桓。那人一副踌躇不断模样,原是她的父亲沈辛固。
“等着看便是。”沈兰池却不疾不徐道。
肖氏想到刚嫁来沈家时,嫂子沈大夫人那副雷厉手腕,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随即,她顿时把绣帕按上了眼角,假模假样地哭了起来:“哎哟,老爷呀,这还不是为了桐儿?大哥迟迟不给个准信,我这个当娘的,也只能本身咬咬牙替桐儿铺路了!”
现在,兰池忽而感觉,沈皇后不再是常日对她体贴有加、体贴和顺的姑姑了,而是一名威风八面的六宫之首、一国以后。
“碧玉,你这是如何了?”兰池赶紧去扶她手臂,“快些起来。”
继而,她抚了下耳旁翠绿玉珠,款声道:“哪个宫女敢在你面前嚼舌根?真是无稽之谈。”说罢,她的眸光在四下锋利一扫,叫那些奉养的宫人都低垂下头来。
宁禄居里宝香氤氤,肖氏的几个丫头都站在一旁,默不出声。
想到此处,沈兰池不由噗嗤轻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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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辛固默了半晌,慢声道:“不成妄议天家。”
“兰池,你当真瞥见太子私设德妃灵位?”她问。
“你不讲究,我还讲究呢。”沈兰池口气微带不屑。
如果那河间王出来吱一声,撇个清倒也罢了;可恰好天家人对着这事遮讳饰掩的,从不提起,河间王也是闭门谢客,称病不出,只当这事儿没产生。如此一来,此事反倒引来了百姓的不平。越是讳饰,便越是如此。更何况阮迎出身寒微,平素办案理事官名颇好,甚得百姓恋慕。
她刚想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慈恩宫的宫人,沈大老爷却在这个时候来了。听闻沈皇后要兰池入宫去,沈大老爷便对兰池道:“还不快去清算衣服?”竟是盘算主张要兰池到慈恩宫里去住几日。
当时,年幼的兰池曾问过沈大夫人,为何爹爹不来看望她,但是她又在那里惹怒了爹爹?沈大夫人只笑不语。过了好半晌,沈大夫人才道:“你爹呀,是个不会发言的闷葫芦。这葫芦里装着甚么,你娘至今还没摸透呢。”
“蜜斯……本日蜜斯遇险,碧玉为人奴婢,却一点儿都经不得事……”碧玉抹着豆大的眼泪珠子,哽咽道,“您还是将奴婢发卖出去吧。”
沈皇后盯着宫女掌内心的手钏,好半晌后,她蓦地对那宫女喝道:“笨手笨脚的!也不知是谁教你这么奉侍人的?”说罢,一把夺过那手钏,怒道,“还不快下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