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2页/共3页]
为何这衣裙又重回她身上?
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定远侯府!兄长的忌辰!
“臭娘们!”男人被扎,顿时血流如注,狠心松了手。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美家具,仿佛是女子内室,她冲口问道:“表哥?”
吼怒北风送来一句焦灼呼喊:“晏晏!是你吗?”
五年后,宋鸣珂从母亲族亲李太医口中得知,兄长死时喉咙肿胀,腹内无水,血液含毒,应是被悄无声气下了毒,诱至偏僻角落,推入湖中,毒性攻心而亡。
她嘴唇翕动,张嘴欲答,面前突然一黑。
本来让贴身宫女装病滞留,等大队人马拜别,赶赴蓟关告诉表姨父霍将军策应,不料和亲步队俄然窜改线路,她迫不得已,偷偷带亲信逃窜。
“不――”
落入蒙面男人手里,生不如死,何不一了百了?
面对久别相逢的表兄,她内心千言万语,想倾诉霍家被贬谪后的各种,但一张嘴,满是血。
额角肿起,眸光环绕水雾,不复娇媚,取而代之是错愕。
她曾痛恨彼苍,这一刻莫名感激――起码她并非孤傲死去,而是殒在亲人暖和度量以内。
宋鸣珂亲眼目睹缝菊死死拖住反对的追兵,被对方连砍数刀……她泪眼婆娑,抬手拉住跟前的小宫女,暖的,不是鬼。
不对,剪兰何故年青了很多?
宋鸣珂仓猝回身,遭他扯住衣袍,“嘶――”,堆雪般的半截玉臂裸在外,引来对方吞咽唾沫之声。
即便梦里的生离死别,将不复存在。
莫非……她做了个庞大之极的梦?
两名宫女互望一眼,奇道:“公主睡胡涂了吧?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啊!此为定远侯府大蜜斯的寝居。”
她未及细想,拔下银簪子,猛力刺在其手背伤疤上!
宋鸣珂尽力展开双目,却捕获不到一丝亮光,仿佛人间万物皆失了形色。
即使她辩白不清是梦或真死过一回,却徒生果断信心――统统还来得及!
“裙子破了能跟公主贵体受损相提并论吗?”
顾不上总角疏松、珠花寥落,也没理睬目瞪口呆的宫人,宋鸣珂跌跌撞撞迈步,不慎踩到累坠拖裙,身子倾侧,富丽地撞翻了屏风,连带条案上的汝瓷瓶也摔成了碎片。
除非光阴重来。
莫非……此为窜改运气的机遇?
估计不到半柱香,她先磕假山、醒后撞倒屏风、再把本身撂在地上的“英勇三连碰”将传遍全部定远侯府。
乍然见到一清秀的瓜子脸,宋鸣珂欣喜若狂――和亲步队到达边疆,贴身宫女剪兰假扮她留在驿馆,好让她脱身……事发后,本觉得保不住这丫头……
好不轻易认清他的真脸孔,她已落空嫡亲,伶仃无援。
亭外候着一众仆侍,而亭内那身量纤细的小少年,漂亮端倪与她八分类似,外加两分豪气,恰是她的孪生兄长宋显琛。
她没法完整倾诉内心话,连句“感谢”也来不及,硬撑的一口气随鲜血喷出,两臂软软垂下,指尖触碰到一温润事物,应是表兄腰间玉佩,形状特别,镂空处刚好套住她的小指。
表兄亦感知她的生命消逝,缓下法度,颤抖双臂紧紧搂住她,如拥抱世上最器重的宝贝,哽咽中的惭愧与歉然无以复加。
遗憾她此生痴顽、怯懦、软弱,未能及时发明二皇兄的诡计,未发觉孪生兄长之死另有蹊跷,未让母亲娘家一脉离开悲惨运气,扳连蜜斯妹受人凌|辱……
山野荒凉火食,凄凄草木委靡,无处不披发萧瑟气味。南面模糊反响一两声惨呼,惊起寥寥鸦雀,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