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2页/共3页]
“太子殿下小逛花圃,说是等您醒后一同回宫……”
“整整七年!……终究、终究见到你了!”
阳光轻柔落在他笑容上,清澄眼眸超出碧波凝向她,潋滟无尽宠嬖。
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定远侯府!兄长的忌辰!
脚下粉绫鞋渗血,每踏一步,疼痛都会提示她――只要尽力往前,才对得起为她流血捐躯的宫女和侍卫。
吼怒北风送来一句焦灼呼喊:“晏晏!是你吗?”
四肢更加冰冷,灵魂仿佛硬生生被抽离。
亭外候着一众仆侍,而亭内那身量纤细的小少年,漂亮端倪与她八分类似,外加两分豪气,恰是她的孪生兄长宋显琛。
她堕入疑虑,浑然未觉残虐暴风扬起衣裙,彰显窈窕身姿;更没认识到,即便风霜满脸,青丝混乱,沙土沾衣,她的独绝容姿和高华气度却未减半分。
她知兄长之命悬于一线,经不起担搁,挣扎而起,仰仗残存影象穿错误落有致的园林。
广池碧绿如翠玉,更显岸边石亭如珠落玉盘。
她按捺嗓音的颤栗:“目下何年何月何日?这是那边?”
她嘴唇翕动,张嘴欲答,面前突然一黑。
宋鸣珂仓猝回身,遭他扯住衣袍,“嘶――”,堆雪般的半截玉臂裸在外,引来对方吞咽唾沫之声。
偏生她未曾适应小短腿,再度被门槛拌了一下,肩头重重砸向门板,继而轰然倒地。
现在前去无路,归去死路,她强作平静:“我安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不――”
宋鸣珂想说,早一时,晚一时,已无济于事,人生早在七年前便定结局。
额角肿起,眸光环绕水雾,不复娇媚,取而代之是错愕。
表兄亦感知她的生命消逝,缓下法度,颤抖双臂紧紧搂住她,如拥抱世上最器重的宝贝,哽咽中的惭愧与歉然无以复加。
知觉消逝前,耳畔回荡表兄的吼怒,悲怆仇恨,而后再无声响。
另一名宫女手执铜壶,猎奇靠近。圆面庞圆眼睛,不是缝菊又是谁?
宋鸣珂觉此人眼底杀气极重,那里像保护?更像是个杀手!
黑衣男人亮出一枚铜质令牌,鱼形龟纹,倒是皇宫暗卫令。
活生生的哥哥!他还在!
身为皇后嫡女,本应活得骄贵,无法担负储君的孪生兄长早逝,非一母所出的二皇兄即位,瞒骗操纵她数年。
宋鸣珂坐起家,惊奇不定,大口喘气,瞥见妆台镜面映照出一张稚气的容颜。
“裙子破了能跟公主贵体受损相提并论吗?”
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魁伟黑影,如鬼如魅,蒙着半张脸,双眼如鹰隼锋利,似毒蛇阴冷,森然端量她。
本来让贴身宫女装病滞留,等大队人马拜别,赶赴蓟关告诉表姨父霍将军策应,不料和亲步队俄然窜改线路,她迫不得已,偷偷带亲信逃窜。
“轻点!莫吵醒了公主!”数尺外低呼声起。
即便梦里的生离死别,将不复存在。
再看身上桃红丝绸上襦,领口绣满彩蝶。
“那么凶干吗!”另一女子小声嘟囔。
“这粗衣配不上都城三大美人之首,不如剥了……”他收好令牌,猛地猱身扑来!
说罢,他右手一拧刀柄,手背那弯形烧伤疤痕,触目惊心。
……
屋表里仆侍一拥而上,搀扶安抚。她挤开数人,连声呼唤:“别拦着!”
莫非……此为窜改运气的机遇?
只因……十一岁的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去定远侯霍家,插手老夫人寿宴,被孪生兄长讽刺“大红大绿、花里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