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日子也不好过啊[第1页/共1页]

絔毓裔捧起那碗面，碗沿泛着热气，油色深红如朱砂，酱汁裹得每一根面条都未曾偷懒。第一口下去，舌尖立即传来轻微的麻，紧接着是辣，再背面是牛油的醇香、酱料的咸甜与蒜末的刺激。

“来一碗辣子油多一点的拌面。”絔毓裔开口，随便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絔毓裔走回岸边，在条记本上写下：

“没名字。”小伙笑笑，“这屋子是我外婆留下的，本来她做粥卖，现在我不爱煮粥，就改成了面。”

老者浅笑，“有人吃我这面，说像是河里的月光，轻柔又透辟；也有人说像刀切水面，有声却不留痕。”

等他再次睁眼，天已偏西，阳光落在水面，碎成万点金光。他站起家，合掌一礼。

絔毓裔暴露笑容，点头，“有辣子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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絔毓裔一饮而尽，茶清如泉，苦后回甘，仿佛将整碗面的热烈都化作一片安好。他靠在船舱的木壁上，闭眼小憩，耳边是水声、风声、锅铲碰撞声，另有老者磨刀的那一长一短、断断续续的节拍。

“鳝鱼在锅中腾跃，面条在水中沉浮。风掠过船顶，他吃下整碗热面，仿佛吞下了一全部未曾到达的梦。”

“你这店叫啥？”絔毓裔俄然问。

“你做得也不像新手。”絔毓裔看着他把最后一勺烧热的辣油泼在面上，顿时油香腾空而起，伴着微微的花椒麻香、芝麻的暗香、蒜末和豆瓣酱的底味，全部屋子仿佛都被一锅火辣覆盖。

“有，还加了红花椒。”

“面本来就不是说出来的，是吃出来的。”老者说罢，倒了一盏清茶递来，“喝口压压味。”

“这碗面，我会写。”他说。

天气将暗，他沿着街巷往回走。路过一间尚未打烊的面铺，门口站着一名年青的小伙，正蹲着给炉子添柴。他俄然愣住，看了絔毓裔一眼：“兄台，吃碗夜面？”

“写得好，写得实在，不消歌颂，只需记得。”老者点头。

“鳝鱼鲜，汤底稳，油重却不腻，面条恰到好处，像是在方才好的热度下谈了一场爱情。”他说着。

絔毓裔回身走下船，身后老者已重新坐下磨刀，那刀与磨石的摩擦声再次响起，像是这条河道从未止息的低吟。

“好。”小伙应了一声，便开端忙活。

“我从小吃辣子油拌面长大，想忘也忘不了。”他递过面碗，又倒了一杯冰水，“面要趁热吃，水留着解辣。”

“出去坐吧，屋里热。”他笑着号召絔毓裔，“刚添了柴，锅正烧得欢。”

絔毓裔跨过门槛，屋里局促却整齐，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菜谱，只要几道面名，用墨笔草草写就：牛油辣子拌面、豌杂面、烧椒鸡丝面。墙角有个小坛，坛口封着红布，上面写着“秋酿”两个字。

“我感觉像梦。明显实在，却不知如何开口描述。”

他的身形苗条，手脚却非常利索，先是舀出提早煮好的面条，甩水，分盘，然后调料一样一样地叠加出来。伎俩不花梢，却极有章法，像是吹奏者的指尖在按谱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