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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宫令》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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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柳婕妤[第1页/共3页]

柳婕妤手持银匙,前后将酒、盐、梅卤、姜末、橙齑及椒末洒在蟹生上,再以银箸拌匀。

一叠舞过,柳婕妤放下琵琶,舞动着移至天子面前,俄然伸手,将天子面前的酒樽拾起。

程渊点头:“她多次在宫中宴集上作舞,一曲《梁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舞姿之美无人能及,乃至厥后不在宫中了,先帝仍念念不忘。”

天子亲手取过婕妤额上酒樽,缓缓饮尽樽中酒,婕妤浅笑回身,裣衽为礼。

柳婕妤刹时明白了皇太后讨厌《梁州》舞的启事,又朝程渊裣衽:“多谢先生奉告。”

“这是想令官家欣喜呢。”太后道。少顷又问:“我还传闻,她做的洗手蟹官家竟不让裴尚食试食,而命柳婕妤本身咀嚼?”

整了整衣冠,他朝那女子长揖:“柳娘子安好。”

噪音渐缓,柳婕妤舞回天子面前,背对他朝后仰首曲腰,然后将酒樽置于额上,双手展开,腰持续向后曲,弯出一个令人赞叹的弧度方才静止。酒樽稳稳地停在她额头上,纹丝不动。

皇太后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嘲笑差未几是她表达气愤的最狠恶体例了。程渊心下不安,面上却也并无任何透露,仍然寂静侍立着,垂目盯着靴尖,与郦贵妃一起等着太后另寻话题。

程渊承诺。太后顿了顿,又弥补道:“这些女子,春秋不能超越二十,面貌品性都不能差。”

裴尚食一愣,旋即低首称是,冷静地退了归去。

“哦,是谁?”柳婕妤低首请教。

柳婕妤不再诘问,再次称谢。将要告别拜别,程渊又请她留步,叮嘱道:“除了菊部头,另有一名先帝朝的宫人也在太前面前提不得。”

纤指一拨,噪音随之而起,是《梁州曲》。天子面色稍异,按下了持酒樽的手。柳婕妤全然不觉,抱着琵琶舒臂曲腰,和着乐声起舞。此乐曲大异于宫中常见的舒缓噪音,时如急雨,时如私语,珠落玉盘的琵琶声中又隐有金戈铿锵之意。柳婕妤舞姿蹁跹,不时飞旋,乐声激越处愈舞愈疾,飞花浮影,更加令这菊灯光影陆离的空间仿佛幻景。

柳婕妤贯穿,收回玉镯,勉强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差点累及先生。”

禁中的重九排现本年仍然是在庆瑞殿设席赏菊,殿中摆列黄色菊花,如御衣黄、黄新罗、黄佛头、金盏金台、销金菊之类,殿中宫灯亦应了时令,或绘有菊花,或饰以花朵,万盏菊灯光彩流转,粲然夺目。

程渊沉吟不语。柳婕妤退下腕上羊脂玉镯,便要塞给他。程渊忙退后两步,躬身推却:“娘子千万不成。臣并非重财逐利之人,且娘子此举被太后得知,只怕……”

“是的。”郦贵妃答道,“她常日只在本身阁中排练,紧闭阁门,别人不知,妾也是昨日才晓得。”

程渊一怔,但觉气血上涌,眼角有温热之感,心也难以停止地狂跳起来。

而天子赵玮的目光却温和地盘桓于正跪坐于他面前,低眉制作洗手蟹的柳婕妤身上。

柳婕妤承命,从司膳浑家处接过备好蟹块的银碟,取银箸搛蟹送至口中,咀嚼以后稍待半晌,再含笑欠身回禀:“咸淡合宜。”

郦贵妃悄悄偷眼看太后。金狻猊口中的青烟如绢丝普通拂过太后的眉间,太后还是是平日的神态,目无微澜,不悲不喜。

天子已规复了此前神态,含笑任她随便而为。她手托酒樽,还是旋舞,而不管如何抬手拂袖,樽中酒始终未有一滴溢出。殿中人骋目相顾,皆悄悄称奇。

柳婕妤谨慎翼翼隧道:“我能够问启事么?”

程渊仍不忘行礼:“娘子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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