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张都监血溅鸳鸯楼 武行者夜走蜈蚣岭[第2页/共6页]
那两个女使正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武松却倚了朴刀,掣出腰里那口带血刀来,把门一推,呀地推开门,抢入来,先把一个女使□【音“抓”,字形以“坐”替“髻”之“吉”】角儿揪住,一刀杀了。那一个却待要走,两只脚一似钉住了的,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端的是惊得呆了。――休道是两个丫环,便是说话的见了也惊得口里半舌不展!武放手起一刀,也杀了,却把这两个尸首拖放灶前,灭了厨下灯火,趁着那窗外月光一步步挨入堂里来。
蒋门神有力,挣得起来,武松左脚夙起,翻筋斗踢一脚,按住也割了头;回身来,把张都监也割了投。见桌子上有酒有肉,武松拿起酒锺子一饮而尽;连吃了三四锺,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衿来,蘸着血,去白粉壁上大写下八字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把桌子上器皿踏扁了,揣几件在怀里。却待下楼,只听得楼下夫人声音叫道:“楼上官人们都醉了,快着两个上去搀扶。”
武松原在衙里出入的人,已都认得路数,迳踅到鸳鸯楼扶梯边来,捏脚捏手摸上楼来。此时亲随的人都伏事得腻烦,远远地躲去了。只听得那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说话。
武松饱吃了一顿酒饭,拜辞了张青伉俪二人,腰里跨了这两口戒刀,当晚都清算了。孙二娘取出这本度牒,就与他缝个锦袋盛了,教武松挂在贴肉胸前。
武松道:“大哥,也说的是。我也故意,恨时候未到,缘法不能辏巧。本日既是杀了人,事发了,没潜身处,此为罪妙。大哥,你便写书与我去,只本日便行。”
说时迟,当时快,蒋门神急要挣扎时,武松早落一刀,劈脸剁着,和那交椅都砍翻了。武松便回身回过刀来。那张都监方才伸得脚动,被武松当时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倒在楼板上。两个都在挣命。
武松见事件看看告急,便清算包裹,要行。张青又道:“二哥,你听我说。仿佛我要便宜,你把那张都监家里的酒器留下在这里,我换些琐细银两与你路上去做川资,万无一失。”武松道:“大哥见得清楚。”尽把出来与了张青,换了一包散碎金银,都拴在缠袋内,系在腰里。
武松道:“我这几日也曾深思,想这事必定要发,如安在此安身得牢?止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甫能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谗谄。祖家亲戚都没了!本日若得哥哥有这好去处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去。――只不知是那边空中?”
知府押了文书,委官下该管空中,各乡、各保、各都、各村,尽要排家搜捉,访拿凶首。写了武松乡贯、年甲、貌相、模样,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如有人得知武松下落,赴州告报,随文给赏;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宿食者,事发到官,与犯人同罪。遍行邻近州府一同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