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第2页/共7页]
阎婆听得女儿脚步下楼来,又听得再上楼去了,婆子又叫道:“我儿,你的三郎在这里。怎地倒走了去?”
阎婆叫道:“高低替我捉一捉人贼则个!不时,必要带累你们!”
婆子下楼来,清算了灶上,洗了脚手,吹灭灯,自去睡了。
宋江道:“我已两件都依你,缘何这件依不得?”
阎婆听得脚步响,便在床上说道:“押司,且睡歇,等天明去。没出处,起五更做甚么?”
宋江道:“你女儿忒无礼,被我杀了!”
看宋江时,只低着头;看女儿时,也朝着别处。
阎婆惜自想道:“你不来睬我,希冀老娘一似闲常时来陪你话,相伴你要笑!我现在却不要!”
那唐牛儿吃了这一掌,立在门前大呼道:“贼老咬虫!不要慌!我不看宋押司面皮,教你这屋里粉碎,教你双日不着单日着!我不成果了你不姓唐!”
婆子道:“我儿,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了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
一篇道着了真病,倒抽身不得。
阎婆道:“押司便误了些公事,知县相公不到得便惩罚你。这回错过,后次难逢。押司只得和老身去走一遭,到家里自有奉告。”
捱到五更,宋江起来,面盆里冷水洗了脸,便穿了上盖衣裳,带了巾帻,口里骂道:“你这贼人好生无礼!”
那老儿见是宋江来,仓猝道:“押司,如何本日出来得早?”
宋江道:“我是烈汉,一世也不走,随你要怎地!”
宋江勉意吃了一盏。
且说这婆惜听得宋江出门去了,爬将起来,口里自言自语道:“那厮搅了老娘一夜睡不着!那厮含脸,只希冀老娘陪气下情!我不信你!老娘自和张三过得好,谁耐烦睬你!你不上门来倒好!”
婆惜也未曾睡着,听得宋江骂时,扭过身回道:“你不羞这脸!”
那婆子约莫到县前左边,把宋江一把扭住,发喊叫道:“有杀人贼在这里!”吓得宋江慌做一团,赶紧掩开口,道:“不要叫!”
半个更次,听得婆惜在脚后嘲笑,宋江内心气闷,如何睡得着。
宋江进到内里凳子上坐了。
宋江道:“公然未曾有这金子。”
宋江道:“休如此说。”
宋江低了头不作声。
婆子笑下楼来,口里道:“押司安设。彻夜多欢,明日渐渐地起。”
婆惜道:“可知老娘不是贼哩!”
婆子又道:“押司出去时,与我上门。”
婆惜只不回过甚来。
唐牛儿钻将过来道:“你打!”
阎婆惜又道:“只怕你第三件依不得。”
宋江坐在杌子上睃那婆娘时,复地叹口气。
阎婆道:“押司不要跑了去,白叟家赶不上。”
街坊都道:“唐二哥,你寻谁,这般忙?”
宋江怕他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赶紧取过招文袋,抽出那封书来,便就残灯下烧了;系上鸾带,走下楼来,那婆子鄙人面睡,听他两口儿论口,倒也不着在乎里,只听得女儿叫一声“黑三郎杀人也!”
世人道:“你的孤老是谁?”
宋江道:“你端的不还?”
婆子道:“苦也!倒是怎地好?”
只做睡着。
婆子也连连吃了几杯,再下楼去烫酒。
唐牛儿道:“便是县里宋押司。”
宋江听了“公厅”两字,肝火直起,那边按捺得住,睁着眼,道:“你还也不还?”
--想起昨日有那晁盖送来的金子,受了他一条,在招文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