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陆景依书论人心[第2页/共5页]

肖猛想想，却真无人向其发过此番疑问。心中不断考虑，想这“仁家”智聪子所言，人乃是学习圣贤，终究报效帝王家，博得个封妻荫子，便是平生最大受用。刚想答复，想想却又不对，这“报效帝王”，便是报效皇上。虽是皇上自称为神，但实在天下人共之，亦是凡人，不然那天子祭奠甚么六合？若只说人活活着，便是为了皇上所用，在这治学大师面前，实为笑耳。还不若不知便是不知，诚笃些好。

私权者，人皆有之。观当今天下，天子及朝廷众权贵，权力无穷，便是有违常理也。以公论云，私权又分以下分略：

多少年后，忽有一工坊脱颖而出。其布匹所产，竟是其他工坊数倍也，赢利亦是可想而之。世人不知其道，但只见其雇工，每日盈笑而来，愉悦而归，做谋生却似赴家宴般欢乐。后终明白于天下，本来这店主为其雇工薪资，乃是其他工坊三倍不足，若细心大师，成为工头，则薪资为其他工坊工头八倍不止。

因而便将婷儿的话又与陆景一同阐发。

后有邃密算师算过账来，按南楚时价，一谙练织工若按每月可产丝绸三匹，一匹丝绸为三两银子。一月可为店主嫌取九两银子，若滤过房费、物料、杂费，则可赚纯利六两。市道之上，一谙练织工薪资为一两，则店主每一织工身上，每月获纯利五两。但这织布之事情，耗时耗力极操心神，织工如有牢骚虽制不得店主，但常常将怨气撒在这“活计”之上。先是多有怠工者，致产量不济，更有甚者，粉碎织机，没法出产。便是愿意劳作，又有脱线、纹理不符者时有产生，退货是小，商誉为重。如果失了一宗大买卖，丧失又何止百两之银？故上方所说每个织工每月为其产银五两，偶然亦为虚数。

人活于世道之上，享用诸权力，亦有诸职可尽。

公权之三，乃设立公法之权，应适应天时，保障众生。

但这新工坊，每月订货者浩繁，从无淡市之时，且商誉稳中有升，更有扩大财产之力。财产一大，日进斗金，其他工坊则望尘莫及也。此工坊又定规律，若做工倒霉者，便会辞退而招新工。再说这工坊常常招工，若招一人，数千人肯请收留。故而工坊以内，织工为其好处出息，又有将工坊财产视为自家私产之工头经心监护，十数年内竟无有一人敢冒拿虚薪而粗制滥造者。

公权之一，乃世道之次序也，选得朝廷保护。

人之私心，乃人之底子，不成灭也。故定万策皆应洞悉人道，以私制公、致私则公，足用私利而监督公权，则天下致公也。

陆景道：“而这舟之前身，乃是先民见木浮于水，受得开导所为之。为何木浮于水？乃是五行当中，轻者上，重者下木轻于水所为。故才有以木为舟一说，为何先民不以石为舟？想是这石头底子没法浮于水面。莫非这‘木轻于水’之道理也是先民所创？”

“此话怎讲？”

肖猛道：“徒弟，你所言这切磋人间奥义，却全数都是那‘巧技工学’之术么？”

话说南楚天顺年间。业州之地，历代商都，浮华之城，故丝织业发财。有敷裕者，止出得资银，雇佣众匠人织布，久而久之，成为工坊。但自而后，店主便与雇工争端不竭。究其启事，乃是店主让其雇工多做活计而少领人为，而雇工则奋力抗之，实止为好处之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