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西凉血，白马魂[第1页/共3页]

城墙新刷的"曹"字在暮色中狰狞如疤，而城门洞深处，她清楚瞥见了韩遂眼神中的冰冷。

天马扬蹄的轨迹在空中留下燃烧的银焰，马蹄每落一次，山体便传来沉闷的脉动，仿佛整条祁连山脉都在为他供血。

玄铁枪贯穿胸膛的顷刻，羌人袖中滑落的火折子引燃了隧道里的硫磺。

马云禄这才发觉少年后背插着半截断箭，曹军的制式箭羽在暮光中泛着冷铁寒芒。

马岱挥刀砍断绊马索，虎口震裂的血染红缰绳。

马云禄策马立在祁连山口，狐裘领口积满沙尘。

拂晓前的黑暗中，马云禄策马冲向北方的身影好像离弦箭。

当他驭使天马撞破岩壁时，马云禄瞥见兄长眼中流转的不再是瞳孔，而是两团跃动的惨白火种——马家保护西凉四百年的业障与荣光，现在都在这非人非马的形状中沸腾燃烧。

"孟起快走！"庞德旋身撞向追兵，刀锋在青砖上擦出火星。

少年俄然狠恶颤抖，从怀里取出块黏着赤色的玉珏："少将军他们往北去了...韩遂在庆功宴上..."

洞壁上的火光将马超的倒影拉得扭曲，他眉心血痕正缓缓绽放第三目般的裂口，炽白光晕中，虚幻的马首表面昂然嘶鸣。

箭雨倾泻的刹时，洁白日马举头长啸。

三日前还泛着青稞香的西冷风，现在裹挟着焦糊味刺入鼻腔。她俯视下方河谷，本来星罗棋布的羌帐化作焦黑残骸，秃鹫在冒着青烟的粮仓上空回旋，几具孩童的尸骨挂在波折丛中，粗麻衣角绣着的马头图腾已被血污渗入。

韩遂的金线大氅在曹军阵中格外刺目，他马鞍旁悬着的铁笼里，鲜明是还活着却浑浑噩噩的马腾。

他甩给马云禄半块虎符，符上刀痕与父亲铠甲破洞完整符合，

"女公子！"

马超摸到石壁上未干的血指模，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浑身剧震，这是一日前才留下的陈迹！

他怀中揣着半幅染血的羊皮图，那是大漠里独一的线路。山道两侧俄然亮起火光，曹军的连弩车从隘口探出头来，淬毒的箭矢在夜色中出现莹绿幽光。

她咬破舌尖逼回眼眶酸涩，九节鞭梢银铃撞在鞍鞯上，"找阿兄旧部。"

他摊开掌心，半枚带牙印的铜符在骄阳下泛着寒光，"这少主突围之前塞给某的。"

马云禄指尖抚过符节边沿的狼牙刻痕，那是兄长马超亲卫独占的印记。

忽有鹰唳划破夜空，马云禄解下九节鞭缠在腕间。

他暴喝挑飞两名力士，枪尖穿透屏风时，韩遂手中的狮盔红缨正滴着黑血。

"昨夜韩遂的人马来过，把能喘气的牲口都赶走了。"

洞外忽起箭雨破空声，曹军的狼牙箭钉在石壁上嗡嗡作响。

硫磺与尸臭被突如其来的山岚扫荡一空，洞外曹军的狼牙箭竟在空中呆滞，箭簇上淬的幽绿毒液蒸腾成青烟，天马现世，百秽退避。

"韩遂早知此道。"

"马岱呢？"她拽过缩在墙根的流民少年，对方褴褛的衣衫下暴露半截墨色刺青，恰是马氏暗桩的标记。

"上马！"

马云禄的九节鞭还缠在将熄的篝火上，却见兄长脊梁俄然弓起诡异的弧度。

远处戈壁传来驼铃闷响，一队曹军辎重车正碾过晒硬的尸堆，车辕上捆着的不是粮草，而是成串的西凉妇孺。

声浪凝成实体化的银环荡开，弩箭如撞上铁壁般纷繁折断。

烧当族长俄然暴起，腰间弯刀直取马超咽喉："曹丞相有令..."

马超捏碎酒樽，虎魄色的葡萄酿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汇成小小的血泊。

马超暴喝，率先滚落山涧。巨石后闪出个满脸血污的羌人，恰是曾受马腾恩德的烧当族长："少将军！某等挖通了当年霍骠骑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