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敬候佳音[第1页/共2页]

"西凉马云禄，谢过赵将军。"

有个独臂老兵俄然抓起把冻土撒向天空，沙哑着嗓子吼起秦地古调："七月流火，玄月授衣——"数百流民回声而和，歌声震得冰棱簌簌坠落。

她逆着塞外吹来的风雪大喊，

"将军，阳曲县的龙骨水车被流寇毁了！"

她调试机括时的果断，像极了疆场陷阵的狼骑，铁锤砸在寒铁上迸出的火星沾在袖口，烧出焦黑的破洞；教流民孩童认齿轮时的耐烦，又似泰山书院的女先生，指尖蘸着雪水在冰面上画出行星轮系图。

"若我能修好阳曲县的水车，你便教我枪法。"

当最后一个胡人被钉在冰岩上时，枪尖的血珠尚未固结成冰，顺着寒铁纹路滴落在《齐民新术》的竹简上，将"水利为农之本"几字染得猩红。

他握紧龙胆亮银枪，枪尖在落日下挑出一串冰晶："传令，分两队包抄。右翼压住山口，右翼截断退路。"

子时的屯田营火光透明，马云禄赤脚踏进结冰的渠水。

跟着行军轨迹蜿蜒成一道墨色的长蛇，无声诉说着墨门与北盟的盟约。

"马女人若要观新政，何必扮作流民？"

可面前女子狐裘内衬的《泰律》残页上，竟用金线绣着讲明："禁以女易货"四字力透纸背，清楚是女子本身的手笔。

"西凉匠人用这体例修过玉门关的闸口，你们墨门讲究'天志'，我们马家只信'人定胜天'！"

银枪挑飞路障的顷刻，马云禄闻声风中飘来的覆信。那声音混着远方黄河冰裂的轰鸣，清楚得如同她腕间铃铛：

马云禄抬头饮尽烈酒，喉间炽热遣散指尖寒意，

"放开我！"

他振臂将少女抛向亲卫，白马化作银色闪电撞入敌阵。

亮银枪回旋如满月，枪缨绞碎毒箭的刹时，赵云腕间铁护臂掠过少女发梢，勾落几缕感染祁连山雪松气味的青丝。

"云，静候佳音。"

"成了！"

赵云抱枪立在渠畔，看那抹红色在工匠间翩跹如蝶。

赵云探臂揽住少女腰肢的顷刻，胡人首级的弯刀竟埋没机括，淬毒的箭簇自刀柄激射而出，直取少女后心！

"铛！"

赵云丹凤眼微眯。暮色中的女子眸光亮亮如星。

"将军可敢与我打个赌？"她俄然扬鞭指向炊烟升起的村庄，九节鞭梢的银铃撞在冻硬的柳枝上，惊起一群啄食草籽的麻雀，

龙胆枪卷起罡风，三朵枪花几近同时点在胡人咽喉。

赵云面色阴沉，那是他上月亲身带给屯田营的农书抄本，竹简末端用朱砂画着泰山特有的麦穗图腾。

墨家弟子正要禁止，却见她从怀中取出《公输残卷》，泛黄纸页间鲜明画着改进版的齿轮组，页脚密密麻麻的讲明竟是用西域火油写的，遇热便闪现出深蓝图文。

狼骑新配的"破冰履"在雪地上压出蛛网状裂缝，这是墨家弟子用倭岛寒铁打制的马蹄铁，三层叠锻的刃纹在冰面上刻出深痕，专为抵抗北地冰冷。

赵云的白马踏过云中郡的冻土时，鞍侧吊挂的麦种袋正与玄铁甲胄碰撞出细碎清响，恍若北疆北风中寥落的铜铃。

赵云解下腰间酒囊抛去："马家秘术名不虚传。"

黄河的冰棱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如同巨兽的獠牙刺破苍茫雪原。

清冽女声刺破喧哗，银链鞭影劈开漫天飞雪。

少女摘下雪狼皮帽，暴露被北风吹红的脸颊。

赵云抬眼望去，红色狐裘的少女正与三个胡人缠斗。

赵云的白马俄然人立而起，嘶鸣声惊起寒鸦。

三深两浅的蹄印间异化着冰碴翻卷的陈迹，是漠北胡人惯用的狼牙蹄铁，那些弯钩状的铁刺专为劫夺时拖拽粮车而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