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谁的陈郎君?[第1页/共3页]
获得陈操之的首肯,冉盛欢畅了,说道:“来德哥,我可勤奋了,不但《论语》上的字会认,内里的义理我也懂,小郎君教到了‘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了。”
有那活泼胆小的侍女应道:“陈郎君俊美,我们就爱看陈郎君,陈郎君又不是你短锄的,容不得我们看吗?”
升平三年孟夏月二十二日辰时,陈操之主仆三人分开狮子山下徐氏草堂,踏上归乡之路,徐藻博士特地休学半日,携子徐邈相送陈操之,书院的豪门学子二十余人也都来为陈操之送行,陈操之博学多才、脾气暖和内敛,在书院里分缘甚佳。
陈操之一向未问冉盛、荆奴的来源,这时听冉盛提及他父母,便问:“小盛,你还记得父母之名吗?”
黄胖执事道:“小人也不知何事,想来还是葳蕤小娘子的花事,是大管事叮咛下来的,必然要请到陈郎君。”
冉盛好欢愉,走着走着吃一个咸蛋,走着走着吃两块甜饼。
陈操之入真庆道院礼拜三清后出来,黎院主对峙要送陈操之到城南驿亭,一行人穿城而过,就有那妇人女郎、闲汉小童缀在前面,妇人女郎是贪看陈操之俊美的面貌和萧洒的风仪、闲汉小童则是看热烈,却都说是为了陈郎君送行,比及了城南,竟聚起了数百人,浩浩大荡出了南门,不竭有老妪、少妇、女郎往陈操之的牛车上送鸡蛋、生果、甜饼——吴郡女子比较高雅清秀,没有拿果子直接朝陈操之投掷——把个冉盛喜得大嘴咧到耳根,把车稍、车掩的帷幔撩开,纵情收纳。
徐邈向来端谨,不苟谈笑,这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短锄笑道:“瞧甚么瞧,一个个眸子子将近掉下来的模样。”
离驿亭远了,除了徐邈和刘尚值,其他送行人都已渺不见踪迹,陈操之内心非常难过,祝英台没有来为他送行,想起这两个多月以来能够说是朝夕相处,辩难围棋、谈诗论画,很有惺惺相惜之意,不知不觉间滋长的友情不消剖明也能够相互感受获得,但是本日祝英台却没来送行,昨夜二人还在桃林小筑对弈了一局,陈操之小负,祝英台笑问:“陈郎君是不是感觉这些日子赢我太多,别离之际,容让我一局?”——
陈操之不堪嗟讶,祝英台再如何无礼,也不成能要分开吴郡而不向徐博士告别,前次祝英亭走得那么仓猝,也还一早拜别了徐博士才分开的!又想:“或许祝英台在驿亭那边等着为我送行吧。”
刘尚值从车掩往里一看,还真是生果蛋饼堆得满满的,内心更酸楚了,伸手取了一串樱桃吃了起来,说道:“实在是愤恚不过,我很多吃一些。”
徐邈和刘尚值还要再送陈操之一程,刘尚值看着陈操之手里的一堆香囊,笑道:“今后莫要和子重同业,看着那些妇人女郎一个个只盯着子重,对我刘尚值正眼也不瞧,吾心匪石,能不酸楚乎?”
刘尚值道:“仙民,到时你先来吴郡找我,我向陆使君乞假,陪你一道去。”
中午,主仆三人来到华亭,就见道旁酒家檐下立着陆府的阿谁黄胖执事和两个陆府仆人,见到陈操之,那黄胖执事迎上来不堪欣喜隧道:“陈郎君终究来了,小人一早就在这里候着了。”
徐邈、冉盛等人又是大笑。
至于那些士族学子,除了丁春秋与祝英台、祝英亭兄弟外,并无其别人与陈操之有过密的来往,丁春秋、祝英亭已经回籍,但不知为何却不见祝英台的踪迹?那日在城南驿亭祝英台说了要为陈操之送行的,看其常日为人,只以才学傲人,未见其以家世傲人,并且祝氏兄弟来徐氏书院两个多月都是与陈操之、徐邈等豪门后辈来往,对士族后辈反而理也不睬,以是陈操之对祝英台将来相送感到很奇特,命冉盛到祝英台租住的农舍去看看,莫不要出了甚么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