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阿堵物[第1页/共3页]

四月十一日午后，纶巾襦衫的谢道韫带着两名随向来到顾府拜见陈操之，送来一个非常沉重的锦盒，置于案头，谢道韫亦不言盒中何物，先出示文稿一卷，递给陈操之道：“子重，我影象或有不对，你看看可有漏记？”

谢道韫渐渐转过身来，腰部衣褶线条活动，敷粉的脸颊仿佛有些非常，说道：“尚未。”停顿了一下，说道：“若桓大司马不肯征召，那我就得去乌程了，三叔父已有手札来，不准我留在建康。”

当日傍晚，顾恺之、刘尚值、徐邈佳耦都在陈尚、陈操之兄弟居住的小院里一道食用韭叶水引饼，韭叶水引饼即长命面，因为四月十一是陈操之孀嫂丁幼微三十岁和侄女润儿十岁的生日，食用韭叶水引饼的人越多，寿诞者就越是多福多寿――

四十6、阿堵物

陈操之翻开锦盒，盒内有个四四方方的白绢包裹，以指节轻叩包裹，坚固如石，点头笑问：“何来阿堵物？”

小婵倒是没有想到祝英台会是女子，毕竟一个女子男装外出肄业是小婵难以设想的，小婵只觉得祝英台是余桃断袖之辈，并且小郎君素不喜敷粉薰香之人，独对祝郎君青睐，这让小婵颇不舒畅。

室内只余陈操之和谢玄二人，谢玄取出桓温亲笔签订的文书交给陈操之，说道：“子重，桓郡公道式辟你为西府掾，我此次回建康，既是插手长康婚礼，也是特地来催促你台端去姑孰，十八日就与我一道启程吧。”

谢玄道：“家姊献《复兴三策》，桓大司马阅后叹为奇才，需求征上虞祝英台入西府，我亦不知家姊为何要这般行事，她一女子怎能入军府？这也太荒唐了，一旦事败，岂不成了天下笑柄！”

小婵问：“祝郎君为何送如此厚礼？”

谢玄点了点头，向陈操之深深一揖，说了声：“中间如焚，失礼莫怪。”回身大步而去。

谢道韫一笑：“子重如此说，那我可放心了。”起家道：“告别了，只盼能与子重一道入西府。”

谢道韫问：“秦淮河边四十亩地代价两百万钱，子重何故欣然受之？”

陈操之看着谢道韫欹侧着的背影，薄弱襦衫起着层层衣褶，显出谢道韫腰肢的细，颈后腻白，耳垂晶莹，这如何让人当她是男人？

谢玄眉头微蹙，似有苦衷，与顾恺之、徐邈、丁春秋酬酢数语，便道：“诸位包涵，我与子重有要事相商。”

谢玄压抑着肝火问：“何不劝止？”

丁春秋与顾恺之、陈操之、徐邈、刘尚值等人相见，甚是欢乐，颠末一年多的宦海历练，丁春秋慎重了很多，见世人在食韭叶水引饼，记起这天是从姐丁幼微生日，便道：“子重，我插手长康婚礼以后，要回钱唐一趟，半是公干、半是私事，你有手札物事要我带归去的就筹办一下。”

陈操之亦未几言，只是应道：“是。”

正这时，府役来报，钱唐丁春秋求见，顾恺之喜道：“春秋也来了。”与陈操之、刘尚值、徐邈一起去驱逐。

顾恺之等人晓得陈操之即将赴西府，想必谢玄就是要和陈操之议论此事，应当是代表桓温正式征召陈操之了，便即躲避。

陈操之敏感心细，瞧出小婵迷惑、羞嫌之意，当即笑道：“小婵姐姐不要胡乱猜想，我但是小婵姐姐看着长大的。”

陈操之送了谢道韫回到小院，小婵正对着黄灿灿的一盒金子发楞，见陈操之返来，惊奇地问：“小郎君，这是祝郎君送的？”

陈操之道：“事前我亦不知，过后阻之无用。”

……

小婵慎重地承诺一声，内心的那种不舒畅的感受没有了，固然小郎君没有向她解释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