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妖道[第2页/共4页]
陈操之道:“《尚书》云‘大夫七十而致仕’,全常侍尚未过六十,实在是太可惜了,今后小子不能在京中聆听前辈教诲,心实怅怅。”
祭酒原是汉魏官名,诸如博士祭酒、国子监祭酒之类,但孙泰所说的这个大祭酒却非官名,而是指统领本州郡道民信众的天师道道首,这个卢竦也是前年与钱唐陈氏、琅琊孙氏一起列入士籍的。
陆纳担忧二兄脾气暴躁,当场发作,一时沉吟未答。
陆葳蕤感觉这女郎有些面善,却又记不起在那里见过,待要细看,那女郎已经回身走了归去,问司徒府侍女,答曰:“此谢家娘子。”
王述朴重,王坦之慎重,有一则故事可论王述、王坦之父子二人高低,王述升尚书令,事行便拜,王坦之说理应谦让,王述问:“你以为我才不堪此任?”王坦之说:“那里会不堪,但谦让是美德,恐不成缺。”王述慨然道:“既然我足堪此任,何为虚言谦让?”又给儿子王坦之下定论说:“人言汝赛过,定不如我。”
陆纳没想到在这里会赶上陈操之,难堪之色一闪而逝,拱手行礼,未说甚么。
“阴阳之道,以若结精为生”。
陈操之对王坦之的深切印象不在于他勇于嫌弃玄学清谈,而是源于另一则故事——
王陈述了四个字:“拭目以待。”
陆始浓眉一抖,眼睛眯起,威煞闪现,他倒没有想到陈操之还敢劈面来见礼,只是本日乃会稽王嫁女,不好发作,“哼”了一声,大袖一拂,往大厅而去。
郗超笑道:“做个寻章摘句的文学掾岂不孤负了子重之才。”
陈操之料事必中、所谋深远,陈尚佩服至极,当下不再多问,一起赴大司马府插手婚宴。
陈操之恭立一旁,长揖到地,朗声道:“见过陆使君、全常侍。”
……
会稽王司马昱固然崇尚简朴,但这毕竟是皇族与龙亢桓氏联婚,方樏牢烛,雕费彩饰,金银连轈,杂器豪华——
陈操之淡淡道:“他日有暇再向卢道兄就教。”
陆纳身边的老者恰是陆始,陆始也未想到这便是陈操之,还问陆纳:“三弟,此谁家后辈,倒是俊朗不凡?”
陈操之道:“小子到时必然来为前辈送行。”
陈尚皱眉道:“十六弟一贯藏锋内敛,本日为何与这卢竦针锋相对?恐贻后患。”
十、妖道
这中领军乃是三品高官,统领宫禁表里卫兵,位在五兵尚书之上,门阀在朝,这中领军是必争之位,永嘉南渡近五十年来,担负过中领军这一要职的只要六小我,这六人当中有三人出自琅琊王氏、两人出自颖川庾氏,另有就是现任中领军的龙亢桓氏的桓秘,能够说哪个家属后辈担负中领军,那么这个家属就是当政的门阀。
王述看着风韵卓秀的陈操之,淡淡道:“看来陈公子是不能做我扬州文学掾了,可惜!”
陈操之道:“三兄不必忧心,卢竦劈面热诚我,我若低声忍气,鼓吹出去真的没法在建康安身了,至于后患,我料卢竦将借天师道行犯警之事,事败身故,何足虑哉。”
与陈操之相谈的是孙泰,孙泰来司徒府道贺,碰到陈尚、陈操之兄弟,便相约跟着迎亲车队步行前去桓大司马府第,从司徒府至大司马府有3、四里路,一边走一边说话。
孙泰道:“卢道兄修为甚深,徐州士庶敬之若神,倾家供奉以祈福庆,今入建康,南北朱门争相延请其宣讲《老子想尔注》,并于城北直渎山下设道场,两位陈兄皆是天师道友,莫忘了三会之日的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