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黄绢幼妇[第2页/共3页]
谢道韫微微一笑,说道:“那就陪我到亭上略坐,赶路也不急在这一时。”说罢,拾级登上曹娥亭。
另有,祝英亭仓促分开吴郡回籍,除了因为晓得郗超要去请谢安出山、祝英亭要抢先把这个动静奉告谢安以外,还会有其他启事吗?
陈操之之前一向被梁祝传说所蒙蔽,对陈操之而言,祝英台的名誉比谢道韫还大,在吴郡肄业时,陈操之固然对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祝英台有些迷惑,他从未把祝英台和谢道韫联络起来想,很难把这个身材高挑、脾气傲岸、辩难起来咄咄逼人、为听一曲不吝数百里驰驱的祝英台与谢道韫联络起来,咏絮谢道韫只是故纸堆里薄弱的形象,何如祝英台光鲜?
典计点头道:“并无姓祝的。”
陈操之的确是无话可说,谢道韫之交谊让贰内心沉甸甸的。
陈操之道:“可惜本日得空前去观赏,只要今后再来了。”
但是现在谢道韫还是不肯在陈操之面前透露实在身份,说谢安是她祝氏远亲,想必是因为不日就要嫁与王凝之,而后再无相见之期了,以是干脆不点破,祝英台今后消逝矣!
谢道韫道:“如此甚好。”一缕忧思掠过心头,不去想这事,指着对岸道:“子重,那边有个曹娥祠,祠中有邯郸淳所书曹娥碑,乃汉隶佳构,相传蔡中郎曾来访此碑,来到曹娥祠时已是暮色沉沉,乃手扪碑文而读,书‘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四字于碑阴,子重可知这八字何意?”
陈操之道:“如你所知,对付了一曲。”
面前的祝英台未施脂粉、容颜温馨,就如小镇广埭那夜,固然是男人打扮,但倒是未加粉饰的女子的面庞,这弁巾单襦还是方才在油壁车里换上的吧,只是为了仓促赶来见他一面――
陈操之浅笑不语,虽知这并非支愍度大师能未卜先知,但内心也非常感激支愍度大师,年近七十高龄不惮辛苦前去钱唐,可知佛法不在于神通,而在于慈悲。
出东山别墅大门时,陈操之问那殷勤相送的谢氏典计:“此次插手安石公丝竹、书法雅集的,可有上虞祝氏后辈?”
柳絮说道:“陈郎君,请再稍等一下。”
谢道韫晓得陈操之要谢她甚么,敛去羞容,说道:“英台在陈家坞,深感陈伯母的慈爱,前日接子重回书,得知陈伯母身材不佳,英台亦是顾虑,恰好支愍度大师来东山,度公精于岐黄之道,我便恳请度公、让英亭相陪前去钱唐为陈伯母诊治――忝为知己,这岂不是应当做的,谢我何为!”
陈操之鹄立亭上,他晓得本身在等谁?
谢道韫见陈操之定定的望着她不说话,幽黑深沉的眸子有着浓烈的难过之意,谢道韫不敷粉反而更光亮白净的脸颊渐渐现出晕红,谢道韫才傲岸世,辩难、围棋、音乐、书画,很少有哪个世家后辈在此中一项上能与她对抗的,以是只要男人在她面前脸红,而她从没有为哪个男人羞红过脸,一顷刻,心底久埋的柔情和脸上的红晕一起闪现出来――
陈操之现在已经晓得祝英台是谁了,会稽东山谢道蕴、上虞祝氏祝英台,这都是不世出的才女,如何小小上虞县在同一期间就呈现了两位?祝英台、谢道韫,只能是同一小我。
陈操之道:“那我还是称呼你为英台兄。”
“子重――子重――”谢道韫害羞低唤。
陈操之止步转头,就见一青衫草鞋的男人疾奔而至,倒是四日前送信到陈家坞的那位祝氏健仆,因赶得急,气喘吁吁道:“陈郎君,请稍等一会。”也不说为甚么,只是几次转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