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先天之疾[第1页/共3页]
蒲月十九日傍晚,陈操之一行四人终究在余暨县赶上了支愍度大师与谢玄,谢氏仆人将一家小堆栈包下,洒扫后请度公和遏郎君入住,陈操之赶到时,谢玄刚陪支愍度用过斋饭。
支愍度感喟一声,说道:“是了,葛稚川医术在我之上,他束手无策的疾病老衲亦无能为力。”
谢玄道:“王氏兄弟到陈家坞听了子重兄的竖笛曲后,甚是赏叹,说桓野王赠笛之人公然名下无虚,我三叔父也亟盼得闻――”
谢玄问:“子重兄在东山见到王凝之、王徽之兄弟否?”
谢玄笑了起来,问:“子重兄何时看破家姊身份的?家姊说到过陈家坞,这事只要我晓得,三叔父那边是不敢让晓得的。”
陈操之在谢玄身边坐下,老衲支愍度开口道:“陈施主,此有故彼有,此无端彼无,十二人缘,众生桎梏,何由得脱?”
老衲支愍度笑道:“看来陈施主也是放不下的。”
支愍度看了葛洪开的阿谁“生地黄”的方剂,点头道:“葛稚川是晓得令堂病症的,他未曾叮咛过你甚么吗?”
陈操之心道:“豪门后辈要出人头地,可比士族后辈难上百倍。”
老衲支愍度有些胡涂了,既要“无我”才气见自性般若,可陈操之又说如果连“我”都没有了还以甚么来见自性般若呢?看来这个“无我”并非真的“无我”,而是要放下我所固执的东西――
谢玄先问了陈母李氏的病情,欣喜了陈操之几句,然后问:“子重兄在东山别墅见到了哪些人?”
陈操之便随谢玄到堆栈后院,后院有几株榆钱树,一串串金黄色的榆钱垂挂着,有微带苦涩的暗香。
支愍度头颅微耸,合什念佛,连称:“善哉!善哉!”乃问:“何谓自性般若?”
谢玄笑道:“本来是被那典计道破的,哈哈,家姊打扮男人,言行毕肖,在吴郡三月,无人知其是女子,若不是此次令堂之病,子重兄恐怕也不会晓得她是女子吧。”
谢玄霍然转头,盯着陈操之,缓缓问:“你还是以英台兄相称号吗?”
谢玄说话还是傲气实足:“我与家姊普通,只重人才不看家世,不过豪门也的确少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子重兄是罕见的,我敬子重兄,不敬豪门。”
支愍度大师看了陈母李氏的面色和唇色,问道:“女施主是不是常故意悸失眠?”
陈操之道:“无汝无我,阿谁见道?”
陈操之道:“只在目前。”
陈操之又道:“在请度公之前,我派了人去吴郡请名医杨泉,不日将到,请度公莫要见罪。”
二人直谈到月到天心才各归客房安息。
陈操之拜见支愍度大师,感激大师远道来为母亲治病。
此时的谢玄,也不敷粉了,但身上的一品沉香味还是,长身玉立,肥胖矗立,两眉斜挑,豪气逼人,见到陈操之,喜道:“子重兄赶到了。”便引陈操之去见支愍度大师,行者灵佑已叩见度公,将去陈家坞请到陈操之去东山谢氏别墅之事一一说了。
支愍度便未进书房,对陈操之道:“觅个平静处,老衲要与陈施主细谈。”
支愍度说道:“令堂之疾是与生俱来的,本来这类心疾之人是不能生养孩子的,临蓐时极易心跳过速而夭亡,但令堂却对峙过来了,实乃古迹――”
陈操之与谢玄退出支愍度大师的客房,见月色甚好,谢玄道:“子重兄,你我且到后院安步如何?”
陈操之道:“是客岁才得的病,当时晕眩得没法安坐,得葛稚川先生开了一个方剂,服用后起先有效,本年以来却见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