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何能委屈![第2页/共3页]
仲夏的向晚,谢府小厅,案头有一盆栽的凤仙花,枝叶狭长,花瓣朱红,单瓣的凤仙花在晚风中摇摆生姿,谢道韫就跪坐在盆花小案边,与谢安、谢万两位叔父说话。
谢道韫不敢答话,略坐一会便告别回本身的小院,心道:“听三叔父这口气,是要承诺阿遏与桓氏联婚的了,我陈郡谢氏还是不如太原王氏啊,王述敢拒婚桓温,而我谢氏却无此底气。”
“眺望山上松,寒冬不能凋。愿想游下憩,瞻彼万仞条。腾踊未能升,顿足俟王乔。时哉不我与,大运所飘颻。”
会稽郡自客岁秋始就很少降雨,是扬州最早开端受旱的大郡,但因为年底下了一场大雪,旱情稍有减缓,又且因为陈操之一力促进,操纵土断搜检出的隐户壮丁和郡县富户捐募的三千五百万钱,从客岁冬开端在会稽十县大范围兴建水利,疏浚水道,退田还湖,使得鉴湖蓄水抗旱才气获得了晋升,会稽孔氏、虞氏也别离修渠引曹娥江、甬江、余姚江水入庄园灌溉,以是会稽郡固然受旱最早,但旱情反而不算最重,但是老天不下雨,再好的水利灌溉也不顶用,曹娥江起首断流,甬江、余姚江只余浅浅一线,水落石出,已没法行船——
当下谢道韫便给谢玄写了一封信,命人送至三叔父谢安处,待三叔父答复阿遏之信时一并派人送往荆州南郡。
谢道韫现在风俗男装打扮了,回到府中也没有换回裙衩,只是不敷粉,答道:“子重从颖川有密信呈桓大司马,一起送达的另有颖川高太守的加急文书,是因为氐秦人游说淮北诸坞的事,幸被子重看破,不然诸坞叛离,洛阳就更是孤城了。”
谢万眼睛一瞪,说道:“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何必待陆氏女承诺!你觉得天下父母长辈都如汝叔父这般放纵你吗?”
谢道韫发笑,竖起清秀的双眉,佯嗔道:“本日非说不成,说!”
暮色已下,侍婢柳絮进书房点灯,见纶巾襦衫的道韫娘子在暗淡中独坐入迷,一手支颐、一手重叩面前小案,似有难决之事,灯光骤亮才回过神来,却问柳絮道:“柳絮,你感觉我受委曲了吗?”
谢安摇着蒲葵扇,问:“阿元分开合肥时,陈操之可有动静传来?”
谢万夙来言语恣肆,谢安却不想侄女谢道韫太尴尬,岔开道:“阿遏前几日从荆州南郡来信,桓右军意欲嫁女给阿遏,阿遏咨询京中长辈定见,阿元,你是阿遏胞姊,你意下如何?”
谢安道:“男人委曲一下亦无妨,可娶几房妾侍欣喜,女子则不能委曲。”
化名祝英台的谢道韫就是在会稽旱情日趋严峻的蒲月初分开姑孰前去山阴的,她先回建康在乌衣巷谢府安息了两日,向谢安、谢万两位叔父禀报了随桓温去合肥之事,燕军退兵,桓温没有来由长驻合肥,固然豫州很首要,但现在还是袁真、庾希的权势范围,桓温尚不能摆布豫州军政,欲速则不达,以是桓温于四月中旬还镇姑孰,征调徐、兖民夫三万人构筑广陵城,为移镇广陵作筹办,因为桓温是扬州牧,把扬州节制在本技艺里是桓温威迫建康的首要步调——
十7、何能委曲!
柳絮瞧着谢道韫的神采,又缓慢地看了看室内,别无别人,便低声道:“娘子就是比那陆家女郎晚了一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