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忧心如捣[第2页/共3页]
陈操之便不再多言,让小婵从车厢里递出他的柯亭笛,坐在车辕上吹了一曲按照嵇康琴曲《长清》、《短清》改编成的洞箫曲。
能够和两个孩儿在一起多靠近几个时候,丁幼微既欢畅又难过,又担忧阿姑倚门盼望――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陈操之一笑,便问陈谭读了何书、义理如何?
自此今后,东、西、南三面楼书声琅琅,只要北楼陈满一系不读书,陈满只想做个充足的田家翁,次子陈流落到这般境地让陈满很难受,他也晓得陈流是自作自受,但内心对陈咸、陈操之何尝没有怨气。
夜里掌灯后,陈操之总要在母亲床前坐一会,陪母亲说说话,吹曲子给母亲听。
“英台白:钱唐一别,只闻木屐声,不闻送别曲,至今思之耿耿,克日谢公东山别墅有丝竹、书法雅集,吾弟英亭亦将与会,亟盼子重命驾前来,或有再见之缘。英台顿首。”
祝氏健仆非常焦急,哀告道:“陈郎君务必去一趟吧,会稽离此又不远,不需两日就能到。”
但半日光阴也很快就畴昔了,临别之际,润儿抱着母亲丁幼微白净的脖颈悄声道:“娘亲,不要难过,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不分开了,对不对?”
过了端五佳节,钱唐陈氏族长陈咸便带着宗子陈尚、另有两个丁壮耕户分开钱唐出发赴京,族人中除了陈操之,无人晓得老族长远道去建康有何大事,但见陈咸慎重的模样,就晓得此事不小,并且还是功德。
那三辆牛车交叉而过期,最前面一辆俄然停下,车窗帷幕拉开,车厢里有人说道:“来者但是陈操之?”
陈操之道:“没别的事,就是感觉母亲精力越来越不济了,白日里也坐在那打打盹。”
陈操之与陈咸的季子陈谭,另有东楼的陈谟一起送至枫林渡口,临上船前,陈尚固执陈操之的手问:“十六弟,我父让我陪他进京究竟何事啊,十六弟必然晓得,先奉告我吧,这内心不明不白的难受啊。”
陈谟、陈谭也诘问陈操之:“我父兄去建康到底何事?”
经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陈操之道:“四伯父严命我不准说,不然宗法服侍――归恰是功德,八兄、十七弟没看到四伯父喜气洋洋的模样吗?”
陈操之道:“那徐博士之子徐邈徐仙民是我好友,玄月间会来陈家坞,仙民家学赅博,到时十七弟可向他多就教。”
陈谟翻看那笔迹秀逸的书册,叹道:“父亲常夸十六弟资质聪慧,十六弟当然资质聪慧,但这份好学苦读也非常人可及啊――谭弟,从本日起,我二人每日抄书五千字,汉隶誊写太慢,章草又不适于抄书,便临摹十六弟的行楷书法,遇有经义不明之处便向十六弟就教。”
陈谟、陈谭看着那厚厚一叠装订好的书册,又惊又佩,陈谭道:“十六兄,这都是你一年来手抄的啊,这怕不有百万字,我抄到甚么时候!”
那人道:“愿闻足下竖笛一曲。”
一轮红日垂垂的落在了明圣湖西面群山以外,暮色四起,还看不到陈家坞庞大坚毅的坞堡,但袅袅的炊烟远远的就先看到了。
……
陈谭笑道:“十六兄大才,我何必舍近求远。”
暮色沉沉,麦穗暗香,五辆牛车悄悄不动,只要一缕箫声氤氲环绕,仿佛远处的炊烟,很久,三辆牛车向东,另两辆向西,越离越远,各自消逝在霭霭暮色里。
陈操之定下心神,浅笑道:“娘,我没甚么,只是俄然想起六品免状还没下来,挂记呢。”
牛车辚辚驶动,宗之和润儿自但是然吟唱起客岁蒲月初拜别母亲时丑叔教他二人的那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