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忧心如捣[第1页/共3页]
陈操之便不再多言,让小婵从车厢里递出他的柯亭笛,坐在车辕上吹了一曲按照嵇康琴曲《长清》、《短清》改编成的洞箫曲。
……
那三辆牛车交叉而过期,最前面一辆俄然停下,车窗帷幕拉开,车厢里有人说道:“来者但是陈操之?”
陈操之每日读书、习书法、一边作画一边揣摩《卫氏六法》中的人物技法,他想为陆葳蕤画一幅仕女图,但迟迟不敢动笔,恐怕手中画笔低劣,轻渎了心中那斑斓形象,因而便先画冉盛和荆奴,人物画,画丑轻易画美难,这就是当初卫师为甚么让陈操之学画人物要先学画鬼神,当时顾恺之还在一边笑着说了一句“画鬼轻易画人难”――
暮色沉沉,麦穗暗香,五辆牛车悄悄不动,只要一缕箫声氤氲环绕,仿佛远处的炊烟,很久,三辆牛车向东,另两辆向西,越离越远,各自消逝在霭霭暮色里。
蒲月十四这日午后,祝英台的一个健仆风尘仆仆来到陈家坞,带来祝英台的一封信,清雅脱俗的谢安体书法让人赏心好看,短短几行字:
陈操之安抚道:“嫂子放心,我来时就和母亲说过了,过了中午未到家,那就要傍晚到了。”
陈操之遗憾点头,写了一封回书,让那仆人带归去交给祝英台。
十2、忧心如捣
车厢里阴暗,陈操之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孔,听声音也很陌生,便拱手道:“足下是谁,找我何事?”
陈操之回书房给陆纳陆太守写了一封信,说了母亲之病,问扬州名医杨泉还在吴郡否?不管是在吴郡还是已回扬州,都恳请陆使君出面,请杨泉来钱唐一趟――
小婵道:“是啊,老主母从底楼上到三楼就气喘不止,英姑说老主母夜里老是展转反侧,睡不好。”
回到陈家坞,陈操之便将本身誊写的王弼、何晏诸人的玄学著作,另有在徐氏草堂听徐藻博士讲课时记录的大量条记借给陈谟、陈谭兄弟,让他二人笔录一份。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那人道:“愿闻足下竖笛一曲。”
陈谟是陈咸的次子,过继给东楼为嗣的,春秋比陈操之大三岁,而陈谭比陈操之小一岁,这族中兄弟三人立在枫林渡口看着渡船过江,牛车登岸,陈咸与陈尚带着二仆远去。
陈操之一笑,便问陈谭读了何书、义理如何?
一轮红日垂垂的落在了明圣湖西面群山以外,暮色四起,还看不到陈家坞庞大坚毅的坞堡,但袅袅的炊烟远远的就先看到了。
劈面过来三辆牛车和7、八个随车步行的健仆,门路逼仄,来福先将牛车驶到路边,好让劈面的牛车畴昔,来德也驱车遁藏一侧。
自此今后,东、西、南三面楼书声琅琅,只要北楼陈满一系不读书,陈满只想做个充足的田家翁,次子陈流落到这般境地让陈满很难受,他也晓得陈流是自作自受,但内心对陈咸、陈操之何尝没有怨气。
陈尚、陈谟、陈谭三兄弟都是陈咸亲身教诲的,儒学很有根底,但对时下的显学――玄学一无所知;书法习汉隶和章草,对流行江左的王谢行草也没有临摹过,学问都逗留在东汉期间,今后若插手定品考核是很亏损的。
陈操之一下牛车,那车厢里的人便“咦”了一声,说道:“本来你便是陈操之。”
陈谟、陈谭也诘问陈操之:“我父兄去建康到底何事?”
牛车辚辚驶动,宗之和润儿自但是然吟唱起客岁蒲月初拜别母亲时丑叔教他二人的那首诗:
经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陈操之想了想,说道:“娘,这曲子叫《青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