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小如蜩鸠大如鲲鹏[第2页/共4页]

徐邈为人端谨，很少谈笑，但偶露谐才，世人绝倒。

考磐在阿，硕人之薖。独寤寐歌，永矢弗过。

玄月二十七，因为徐邈想去宝石山初阳台道院一游，徐邈已故的祖父徐澄之与葛洪很有友情，现在葛洪虽远游罗浮山未归，但徐邈还是想去瞻仰一下葛前辈修道之所。

陈操之道：“这些书绝大多数是葛师六十年来亲手誊写的，我用了一年多时候，誊写了此中的两百卷，有些书看一遍便能够了，有些书必须誊写。”

徐邈道：“难怪子重在吴郡时要绕湖奔驰、登山健身，本来是担忧体弱遭看杀，毛诗有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子重即所谓未雨绸缪是也。”

陈操之几个大步，跨上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转折处，就听到母亲的声音说道：“我没事，你们扶我回房去吧。”声音衰弱至极。

“娘，儿子抱你回房去。”陈操之一手环绕着母亲肩背，一手托在母亲膝弯下，将母亲抱了起来，母亲真瘦啊，不比九岁的宗之重多少，几茎枯黄的白发飘荡到陈操之颊边，陈操之强忍着没流下眼泪。

徐邈自以为读书是很刻苦的，但与葛洪、陈操之比拟，还是自愧不如。

陈操之先上二楼见母亲，陈母李氏道：“你四伯父刚来看望我，才回南楼不久，你快去拜见吧，你四伯父这归去建康有五个月之久，定是族中有大事。”

陈咸看了陈操之一眼，忧色一掠而过，说道：“梅、孙、刘、郑、卢诸氏不承诺啊，并且也不知要提早到几时，这五大师族都急于入士籍，如何肯等。”又道：“不过司马大司徒看了操之的《天道无忧论》、《功整天然论》和《儒道释同心论》以后，对操之极其赏识，说瞻仰操之早日入建康，到时可径去见他——”

顾恺之问徐邈：“仙民兄之志如何？”

十月初二，立冬骨气，水始冰、地始冻，万物保藏，酷寒的夏季到来了，这日傍晚，钱唐陈氏族长陈咸在南楼宴请顾恺之与徐邈，陈操之天然要相陪，明日，顾恺之、徐邈就要分开陈家坞回籍。

丁幼微听丁春秋复述陈操之之志，不由莞尔浅笑。

顾恺之、徐邈筹办十月初二立冬以后分开钱唐各自回籍，来岁开春再相约共赴荆州，因为拜别期近，这几日刘尚值一向住在陈家坞这边，丁春秋也三天两端来，同窗幼年，风华正茂，总有说不完的话题，陈家坞四周的山川又极其赏心好看，足供玩耍。

“四伯父返来了！”陈操之甚喜，不知钱唐陈氏入士籍之事如何了？

顾恺之道：“陈族长何不要求提早批评，待子重的母切身材好些了再赴建康不迟。”

刘尚值道：“小盛才十三岁，个头比我们都高，还在长，现在超越七尺五寸了吧，我是七尺三寸，小盛今后怕要长到八尺开外，诸位拭目以待吧，到时候‘江左卫玠’陈操之带着八尺巨汉冉盛入建康，那绝对是万人空巷，子重需求谨慎，莫要象卫玠那般遭‘看杀’。”

用罢午餐，陈操之一行旅游山岭之名胜，未时末刻分开初阳台回陈家坞，两个道人殷殷送到岭下，怅望而别。

丁异点头道：“未插手十八州大中正批评就能入士籍，那如何服众？豪门入士族本来就是极难的事，反对者更多于支撑者，我料钱唐陈氏此次入不了士族。”

顾恺之道：“在陈家坞快一个月了，每日登山玩耍，脚力是练出来了，走四十里路应当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