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小如蜩鸠大如鲲鹏[第1页/共4页]

次日午后，丁春秋回到丁氏别墅，对父亲丁异提及钱唐陈氏入士籍之事，丁异道：“我亦耳闻此事，钱唐陈氏若能入士籍，陈操之可谓如虎添翼，以他的才识和名誉，另有郗佳宾的看重，今后出息实不成限量，对于钱唐八大士族来讲，我丁氏最乐见其成，毕竟丁氏与陈氏乃是姻亲，若陈氏真成了士族，就依幼微之志，让她回陈家坞又何妨，可惜陈操之因为母病放弃这个百年难逢的机遇，可惜啊。”

世人都赞徐邈妙解，说子重之才，应会有绝云气、负彼苍、越北冥而图南之日。

顾恺之、徐邈都来看望，四伯父陈咸也来了，把陈操之叫到一边问话，传闻支愍度和扬州名医杨泉都来为陈母李氏诊治过，便道：“操之，你母亲的病看来不是药石所能为的了，你出世之时，你母亲也曾晕厥，得杜道首符水才醒转，现在既然人力药石不成为，就应祷之于鬼神，明日去把杜道首请来看视一下，杜道首是与我一道从建康回钱唐的。”

玄月二十七，因为徐邈想去宝石山初阳台道院一游，徐邈已故的祖父徐澄之与葛洪很有友情，现在葛洪虽远游罗浮山未归，但徐邈还是想去瞻仰一下葛前辈修道之所。

陈咸看了陈操之一眼，忧色一掠而过，说道：“梅、孙、刘、郑、卢诸氏不承诺啊，并且也不知要提早到几时，这五大师族都急于入士籍，如何肯等。”又道：“不过司马大司徒看了操之的《天道无忧论》、《功整天然论》和《儒道释同心论》以后，对操之极其赏识，说瞻仰操之早日入建康，到时可径去见他——”

考磐在陆，硕人之轴。独寤寐宿，永矢弗告。”

现在没甚么好坦白的了，顾恺之、徐邈都晓得这事，钱唐人想必也都传闻了吧。

徐邈道：“难怪子重在吴郡时要绕湖奔驰、登山健身，本来是担忧体弱遭看杀，毛诗有云‘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子重即所谓未雨绸缪是也。”

徐邈道：“可惜英台兄和幼度兄不在，不然本日也算嘉会，何妨各其其志？”

刘尚值道：“我愿治一大县，按捺豪强，劝农耕桑，法律腐败，使一县之民安居乐业，当然，若能治一郡就更妙了，可那是不成能的。”

考磐在阿，硕人之薖。独寤寐歌，永矢弗过。

陈操之道：“这些书绝大多数是葛师六十年来亲手誊写的，我用了一年多时候，誊写了此中的两百卷，有些书看一遍便能够了，有些书必须誊写。”

徐邈这么一说，陈操之模糊记起徐邈今后的确是做了帝师，仿佛是以博学鸿儒为谢安赏识而保举给天子的，在宫中开讲《孝经》，很为天子所倚重，不过那仿佛是徐邈四十岁今后的事——

顾恺之晓得陈操之之前去初阳台道院向葛洪借书誊写、就教疑问都是步行来回，以是此次他与徐邈、刘尚值、丁春秋也都是步行，说是以子重为表率。

这日气候晴明，比前几日还和缓一些，阳光暖暖地照着，非常舒畅，在世人右首，山势连缀起伏，这里的山都不高，但林木葱笼，初冬时节，落叶纷飞，那些龙爪槐、梧桐、女贞树、公孙树叶子几近落尽，山就显得瘦了一些；在世人右首，明圣湖波光摇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湖底有庞大的宝石在披发光辉。

用罢午餐，陈操之一行旅游山岭之名胜，未时末刻分开初阳台回陈家坞，两个道人殷殷送到岭下，怅望而别。

陈咸道：“陈尚留在京中等待动静，我担忧天冷雨雪，就先返来了，十八州大中正批评是十月初五停止，汝南梅氏、琅琊孙氏、荥阳郑氏分支、诸城刘氏分支、范阳卢氏，都提拔了本族最优良杰出的后辈来到建康插手批评，大司徒府命陈尚代表钱唐陈氏插手，陈尚与贾令史商讨，贾令史问陈尚才貌与族弟陈操之比拟如何？陈尚道难及万一，贾令史便道那干脆放弃批评，就以陈操之母病不能前来为由，放弃此次入士籍的机遇，这叫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