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春常在[第1页/共3页]

陈操之道：“英台兄、幼度兄都是大才，教诲他们的叔父天然是让人高山仰止了。”

陈操之道：“如有能够，我会来拜访你的，现在，且让我为你吹一支曲。”

谢道韫展颜一笑，也来帮着清算棋子入棋奁，手指与陈操之的手背触了一下，陈操之的手暖和，而她的手指如玉石棋子普通温凉――

世人欢聚，不觉东方之既白。

火盆那玫瑰红的炭火在四壁阴暗和月光中冷静绽放，前仆后继地燃烧并且冷寂，谢道韫坐在火盆边，保护着这暖和的炭火，听着悠悠环绕的箫音，光阴静止，或者倒流，统统逝去的夸姣能够重来，鼻间仿佛嗅到花木草叶的暗香，这一刻，谢道韫就竟想着就如许坐到地老天荒――

……

谢道韫放低声音，不消鼻音浓厚的洛阳腔说话，声若箫管，宛转降落，说道：“待你来了建康，我仍然男装来见你。”

陈操之取出柯亭笛，整小我沐浴在月光下，碧绿的柯亭笛披发温和光芒，陈操之执箫之手也莹白如玉，手指微微弹动了几下，上身稍往前倾，美好的箫音就清泉细流普通汩汩而出――

陈操之三人目送谢道韫、谢玄乘车拜别，三人徐行回陈家坞，却见刘尚值大踏步而来，问：“英台兄呢？”

用罢早餐，谢道韫、谢玄便拜别陈母李氏，要上路赴建康了，陈母李氏殷殷叮咛今后有暇必然再来陈家坞。

顾恺之点头笑道：“尚值兄，昨日不来，本日才来，英台兄已经走远了。”

陈操之这些日子都是睡在母亲寝室的外间，这夜子时披衣去阁房看望母亲睡得是否安稳时，见母亲醒着――

箫声止了，外间的顾恺之率先大赞道：“子重，此曲绝妙，全无昔日的感慨，只是一派清爽可喜，此曲何名？”

谢道韫道：“桓大司马发起的十八州大中正结合品议六大豪门入士籍之事，应是郗佳宾之谋，郗佳宾眼高于顶，能让他这么赏识你、至心助你，子重真了不得，你此次固然去不了，京中人士会对你更猎奇、更有等候，钱唐陈氏入士籍之事也不见得就毫无但愿。”

陈操之道：“安石公既已出山，谢氏就会东山复兴，鄙人最爱护安石公，在山为大隐、出世为名臣。”

陈母李氏夜里大多数时候都是醒着，见到儿子来就闭上眼睛假装睡得香，这回睁眼道：“丑儿，取一颗山查丸来。”

陈操之赧然点头道：“儿不需小婵侍寝，儿还小哪，如有好人家还是把小婵姐姐嫁出去的好。”

陈操之淡淡道：“我只说实话，莫非英台兄以为安石公当不得此誉？”

谢道韫莞尔一笑：“子重只仓促见过我三叔父一面，常日只是耳闻，就这么爱护我三叔父？”

陈操之将柯亭笛搁在小案木盒中，看着谢道韫，答道：“曲名《春常在》。”

陈操之知伸谢道韫不想让徐邈、顾恺之晓得她的实在身份，若送到枫林渡口，见到谢氏入京的船队，人多口杂，她这个祝英台岂不就露馅了。

陈母李氏渐渐咀嚼山查丸，将暖炉递给儿子，说道：“抱着暖炉，娘有话对你说。”便说了要让小婵服侍他的事。

陈操之道：“现在也没法可想，只要等候。”

陈操之无语了。

刘尚值道：“走得不远吧，那我赶上去道个别。”

乌木几案上，香榧木棋盘疏疏落落布着几十个吵嘴棋子，两个纹枰对坐的人，看棋局的时候少，沉默对视的时候多，天明就要别离，实在没有围棋休闲争胜之心。

临行时，谢道韫忽道：“另有一物差点忘了送给子重。”从车厢里取出两册薄薄的碑贴，递给陈操之道：“子重，这是曹娥祠中邯郸淳所书的曹娥碑拓本，这是王右军誊写的曹娥碑拓本，你曾说春季会与我一道去剡溪对岸曹娥祠亲手制拓本，厥后我晓得你不能来，而我又要去建康，月初时就单独过剡溪拓了两贴带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