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春常在[第2页/共3页]

陈操之道：“安石公既已出山，谢氏就会东山复兴，鄙人最爱护安石公，在山为大隐、出世为名臣。”

箫声止了，外间的顾恺之率先大赞道：“子重，此曲绝妙，全无昔日的感慨，只是一派清爽可喜，此曲何名？”

陈操之道：“问了几句，我说英台兄要与我毕生为友，别无其他。”

陈母李氏渐渐咀嚼山查丸，将暖炉递给儿子，说道：“抱着暖炉，娘有话对你说。”便说了要让小婵服侍他的事。

陈操之起家端了雁鱼灯到外间取火，谢道韫从木盒里取出柯笛亭，凉凉的箫管已经触摸不到陈操之的暖和，却见吹口有亮亮的湿痕，那是陈操之吹箫时留下的唾痕尚未拭净。

谢道韫嫣然一笑：“没有别的意义，只是感慨一下身为女子，想有个知心朋友亦不成得，以是我自幼喜扮男装。”

陈操之只好道：“好，我听娘的话，娘好好歇息，莫要多想这些。”

陈操之急道：“娘，你白叟家现在身材不佳，儿子别的都不想，只想娘身材好一些！”

陈操之淡淡道：“我只说实话，莫非英台兄以为安石公当不得此誉？”

……

箫声响起时，外间的辩难声、喝采声一时候都静了下来，谢玄、徐邈、顾恺之各自端坐，侧耳聆听，感受有清爽可喜的气味跟着吹箫人手指的按捺而不竭出现，在如许的静夜听到如许的曲子，让人感受人生真是夸姣，好象从现在起直接跨过夏季、迎来了花繁树茂的春季，各种感情都是如此的夸姣。

谢道韫放低声音，不消鼻音浓厚的洛阳腔说话，声若箫管，宛转降落，说道：“待你来了建康，我仍然男装来见你。”

陈操之道：“不必去道别了，走远了，来，我们一道赏识王右军的曹娥碑。”心道：“谢道韫现在定然是在车上洗去脸上的粉，重梳发髻，回归女妆，尚值赶畴昔，叫她如何好相见！”

陈操之做事一贯有条不紊，说道：“这棋不下了吧，我毫无斗志。”先清算棋子。

世人欢聚，不觉东方之既白。

陈操之将柯亭笛搁在小案木盒中，看着谢道韫，答道：“曲名《春常在》。”

陈操之道：“如有能够，我会来拜访你的，现在，且让我为你吹一支曲。”

陈操之道：“是长康、仙民此次来这里我才得知的，我从兄陈尚前去记念了。”

谢道韫手指揉了揉下巴，说声：“失礼了。”解开颌下冠带，将漆纱冠搁在棋奁畔，说道：“路上秋风紧，带子系得紧，勒出了一道深痕。”

陈操之赧然点头道：“儿不需小婵侍寝，儿还小哪，如有好人家还是把小婵姐姐嫁出去的好。”

谢道韫当真地看着陈操之，说道：“子重，我如何感觉你这话有阿谀的味道，我不喜好。”

谢道韫游移了一下，问：“我弟谢玄此次来可曾对你说过一些甚么？”问这话时神采不见有异，声音微颤。

陈操之浅笑道：“长康说得是，人生那边不相逢。”

陈操之心道：“建康乌衣巷，王、谢两家毗邻，我去拜访谢玄，表兄祝英台就会呈现吗？”说道：“我一时去不了建康，我伯父与从兄在建康，也不知入籍之事到底如何了？”

乌木几案上，香榧木棋盘疏疏落落布着几十个吵嘴棋子，两个纹枰对坐的人，看棋局的时候少，沉默对视的时候多，天明就要别离，实在没有围棋休闲争胜之心。

陈母李氏道：“莫推托，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顾恺之点头笑道：“尚值兄，昨日不来，本日才来，英台兄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