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暖暖冬阳哀而不伤[第2页/共3页]

陈母李氏含笑聆听，内心安静安宁，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陈母李氏又问：“宗之、润儿都睡得好吧？”

一边侍立的顾恺之、刘尚值等人咋舌赞叹，对杜道首的奥妙道法非常敬佩，陈操之却并无惊奇爱护之色，与后代的川剧变脸吐火比拟，杜子恭的吐火算不了甚么。

陈操之道：“那好，有劳长康了。”

陈母李氏道：“披上吧，夜深寒重啊，老妇也的确要人守着，不然甚么时候去了都不晓得。”

陈母李氏又想了一会，说道：“因季子体弱多病，十一年前老妇——曾在灵隐寺——为其许下长命灯，老妇只要这件事有愧于三官帝君和杜道首。”

小婵悄悄的为陈操之掖好被角，又看了陈操之两眼，走进阁房，轻声道：“小郎君睡得香呢，另有轻微的鼾声。”

陈母李氏道：“去睡，不然娘不喜好，莫要为娘身材好些了你却病倒了。”

陈咸道：“七弟妇固然通达，先朝与本朝俱倡导薄葬之风，不过七弟妇精力量色尚好，不须早早立遗言，好生疗养便是，操之尚未娶妇、宗之尚未成人，七弟妇还得筹划这个家啊。”

杜子恭道：“再思之。”

顾恺之、徐邈、刘尚值都来露台陪陈母李氏说话，陈母李氏表情愉悦，对陈操之道：“丑儿，吹支曲子给娘听，这些日子你都忘了吹曲了。”

陈母李氏神智腐败，只是衰弱得很，走几步就气喘，只得卧床。

陈操之把侄儿、侄女的小手捂在他的手掌里暖着，说道：“这里有丑叔呢，不要太担忧，你们两个明日要还是夙起，不准睡懒觉，听话。”

陈操之道：“儿睡足了，儿睡得香，以是睡一会就充足了。”对小婵道：“小婵姐姐去睡一会，就睡内里矮榻吧，还是暖烘烘的。”

这日午后，阳光和暖，十月小阳春啊，陈母李氏说想晒晒太阳，陈操之便搬一张倚床到三楼露台，垫上褥子，这类倚床近似椅子，有靠背无扶手，陈操之抱起母亲上到三楼，让母亲坐到倚床上，小婵和英姑一左一右护持。

“老主母这是在交代后事啊！”小婵固然披着羔裘，也觉身上阵阵发冷，不知该如何作答。

顾恺之便带了两个部曲，由来德驾车前去钱唐县城，赶到杜子恭府上恰好天亮。

里间的陈母李氏说道：“小婵，去看看六丑睡着了没有？”

陈母李氏眯起眼睛看了看西斜的暖日，慈爱地笑道：“气候真好。”

杜子恭命其别人都退到楼廊上去，连在床上扶着老主母的小婵也要出去，室内只余杜子恭和陈母李氏二人。

三十8、暖暖冬阳哀而不伤

钱唐没有甚么名医，那位领少府监俸禄的秦大夫也只是个巫医，医术比陈操之也高超不到那里去，陈操之没有别的体例，只要依四伯父所言，去请杜炅杜子恭来为母亲写青词、施符水，看可否为母减轻病情，既然人力药石不成为，祷之于鬼神就是独一的挑选，毕竟杜子恭申明在外，很多疑问杂症都被他治好，奥妙道术人所难测。

睡在外间的陈操之蓦地惊醒，翻身下榻，走出去问：“娘，你还好吗？”

陈母李氏道：“老妇另有后事，没交代呢，好歹要，挺过这一夜。”

陈操之取来柯亭笛，就在暖暖冬阳下为母亲吹奏《忆故交》和《青莲曲》。

陈满和周氏都安抚陈母李氏莫要多想，好生将养身材，会好起来的。

陈母李氏“嗯”了一声，闭目养神，听得屋外北风飒飒，又展开眼道：“小婵，把这件羔裘披上，莫要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