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暖暖冬阳哀而不伤[第3页/共3页]

约莫四更丑时，来德上来讲：“小郎君，牛车备好，我们解缆吧。”

陈操之把侄儿、侄女的小手捂在他的手掌里暖着，说道：“这里有丑叔呢，不要太担忧，你们两个明日要还是夙起，不准睡懒觉，听话。”

睡在外间的陈操之蓦地惊醒，翻身下榻，走出去问：“娘，你还好吗？”

小婵答道：“小婵就是等宗之、润儿睡着了才下来的，另有青枝照看着呢，老主母放心。”

两小我便并肩坐在四屏大床的箱檐上，等待着直到天明。

陈母李氏道：“好，娘最爱听那两支曲子了——宗之和润儿呢，叫来一起听。”

陈母李氏含笑聆听，内心安静安宁，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顾恺之、徐邈二人商定暂缓回籍，在陈家坞多陪陈操之几日，待陈母身材好些了再出发，刘尚值十月初三这日一早赶来为顾、徐二人送行，顾、徐二人没走成，他也留下来一起陪陈操之。

陈母李氏道：“老妇另有后事，没交代呢，好歹要，挺过这一夜。”

自主夏季母亲病重以后，陈操之忧心母病，是忘了每夜为母亲吹竖笛了，从速笑道：“只要母亲喜好听，儿子随时能够吹奏，今后每日迟早都为母亲吹一曲可好？”

陈操之道：“那好，有劳长康了。”

陈母李氏笑了笑，说道：“小婵，仓禀积存你都晓得的，另有簿籍田册都是你办理，西楼陈氏的家底你比六丑还清楚哦，在六丑娶妻之前，你要帮六丑打理这个家啊。”

杜子恭才刚起床，传闻晋陵顾恺之求见，仓促洗漱后出迎，顾恺之一见杜子恭便深深作揖，说了代陈操之来请杜师去为陈母李氏祈福禳灾之意，要求杜师当即解缆前去陈家坞。

宗之和润儿来了，偎依在祖母身边。

小婵道：“小郎君去睡吧，我在这陪老主母。”

陈母李氏又问：“宗之、润儿都睡得好吧？”

这日午后，阳光和暖，十月小阳春啊，陈母李氏说想晒晒太阳，陈操之便搬一张倚床到三楼露台，垫上褥子，这类倚床近似椅子，有靠背无扶手，陈操之抱起母亲上到三楼，让母亲坐到倚床上，小婵和英姑一左一右护持。

小婵起先没明白，还问了一句：“老主母要去哪？”话一出口就明白了，顿时浑身寒毛一炸，舌头都不好使唤了，叫了一声：“老主母——”

陈母李氏又想了一会，说道：“因季子体弱多病，十一年前老妇——曾在灵隐寺——为其许下长命灯，老妇只要这件事有愧于三官帝君和杜道首。”

杜子恭道：“本日由我代为参拜，不过陈门李氏应先忏悔首过，考虑平生有何得失，不得坦白，如许本道首才好写青词上奏天庭，请天官帝君赐福、地官帝君释罪、水官帝君消灾解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