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虎丘之恋[第2页/共5页]

石板桥离虎丘山脚不过半里地，陆葳蕤让牛车和主子都在这里等着，她带着短锄和簪花两个小婢——想了想又把两个陆府家仆带上，这两个家仆木讷忠诚不逊于陈郎君的仆人来德。

……

陆府家属出游，牛车十余辆、主子近百人，填途塞路，逶迤浩大。

陈操之一早沐浴换衣，带着来德和冉盛前去城北通玄寺礼佛，吴郡天师道流行，佛教尚未遍及鼓吹，郡城表里独一两座梵刹，通玄寺名誉更大，相传是孙权之母吴太夫人舍宅而建的，至今已有一百多年汗青，寺内有一座楼阁式八角佛塔，外七层、内九层，高达三十丈，巍峨寂静，是三吴第一佛塔。

陆夫人张文纨无法道：“那就归去吧。”

张文纨忙道：“那好吧，葳蕤你自去游山，让陈郎君陪着，看了芍药便早些返来。”

登陆时，陈操之说道：“当流赤足踏溪石，水声泠泠风生衣——今后画如许一幅画送给你，现在可画不成，得向顾长康就教如何画人物才行。”

陈操之便朝祝氏兄弟一拱手，说了一声：“少陪。”跟从陆葳蕤攀登而上。

陈操之也下了牛车，看着那斑斓女郎默祷的模样，内心有一种奇妙的感受，本来这世上还真能够心想事成啊。

陈操之还是然隔几日便去陆纳府上，虽不能与陆葳蕤说上甚么话，但看到了就是欢乐的。

陈操之道：“是，端五前赶归去。”

张文纨道：“你爹爹等着呢，会稽贺氏与陆氏是世交，不能失礼啊。”叮咛短锄、簪花等婢仆谨慎服侍葳蕤小娘子，便带了一大半人回城去了。

虎丘山顶平整宽广，在厥后那斜塔位置有几株大槐树，陈操之看看那大槐树，不堪今昔之感。

这时的虎丘没有平整的登山石阶，都是片石铺叠成的山道，很有险要之处，过了千人石，便是吴王阖闾墓，山崖左壁刻有两个篆字——“剑池”。

陆府两个健仆看了挢舌不下。

一年时候就畴昔了，想来母亲本日也是要去灵隐寺为他上香还愿、在佛前那盏长命灯添注灯油。

陆葳蕤道：“都到了山下却要归去，真是气闷，也不知那芍药残落了没有？”

剑池畔山石叠嶂、流泉幽咽，实是有斜塔之前虎丘的第一名胜，临崖那一侧十余株芍药花开得正艳，花色白、粉、红、紫，约稀有百朵，如一匹大斑斓披在剑池崖边，真是美不堪收。

陆夫人笑道：“如此说葳蕤以为此画已经赛过我了？让陈郎君说，要直言。”

陈操之与陆葳蕤正并肩赏花，崖边俄然转出两小我，倒是祝英台与祝英亭兄弟。

就在次日傍晚，丁春秋来桃林小筑，对陈操之道：“子重传闻了没有，那贺铸之父临海太守贺隰来吴郡，竟是为了向陆氏求婚的！”

陆葳蕤道：“画就画呗，为甚么要和我比呢，真是太奇特了。”

二婢就坐在溪边石上，除了鞋袜，伸足入水，短锄“嘶”地吸气道：“凉凉的，有点冷，不过好舒畅——小娘子，来。”

冉盛逞能，说道：“这小溪不过三丈，看我跃畴昔。”

陆葳蕤道：“陈郎君，这‘剑池‘二字是七年前右将军王羲之游虎丘时所题，前年才雕刻在崖壁上的。”

陈操之眼望画卷，说道：“陆夫人此画，设色膏腴、气韵神妙，即便安道先生在此也应挑不出半点瑕疵，论笔力、论花瓣着色的丰富窜改都胜葳蕤小娘子一筹，不过葳蕤小娘子长于学习，博采众长，假以光阴赛过陆夫人也并非不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