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尺牍和壁画[第1页/共5页]

顾恺之想了想，说道：“子重作画颇速，每日画两到三个时候，约莫三旬日可成，定能赶上四月初八佛诞庆典。”

陈操之道：“好，那就明日去，长康下午陪我去见江护军，我将这册《弈理十三篇》奉上。”

壁画未成，竺法汰不欲使外人见到，便张布幔讳饰，待全数画成，佛诞庆典时再向信众开示，必能起到警省愚顽、弘扬佛法之服从。

陈操之谦恭道：“那是我所知的一些佛典刚好能投支公所好罢了，我如何能比逸少公、安石公。”

板栗一听，大喜，见礼而退。

陈操之侧头一看，笑道：“小盛写得不错，很有晋人尺牍的繁复淡远、感情内蕴的风致，并且没有错字，笔划也没丢，润儿看到了也必夸奖你。”

陈尚、陈操之随江府管事去秦淮河南岸识认地产，见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有一个两亩大小的水池，此地离乌衣巷不远，东北方与处置中郎王坦之的府第相邻、西南面与太原温氏的庄园交界，秦淮河盘曲流过，实为居家的好去处。

东壁高约两丈、宽五丈，要在这么大的位置作画难度可想而知，顾恺之早几日便请竺法汰特别制作了两架木梯，在木梯上可坐可立，便利在壁上作画。

顾恺之道：“如许也好，我与子重本日足足画了四个时候，都已腰酸背痛，如许隔日作画，到三月尾也能画成。”

范宁晓得已抄好的这卷《弈理十三篇》是陈操之承诺要送给护军将军江思玄的，点头道：“好，明日傍晚我来取。”

竺法汰见陈操之前来，大为欢乐，领着陈操之、顾恺之二人去新建的大雄宝殿参拜，指着东西两壁道：“此专候顾施主、陈施主画壁。”

谢万、王羲之见全礼与会稽王司马昱和袁长史叙话，二人便走到陈操之这边来，谢万问：“操之为何多日不来我乌衣巷？那夜竖笛声，犹自绕梁不散啊。”

傍晚回城，陈操之对竺法汰道：“长老，操之明日有俗务在身，要隔日才气来作画。”

冉盛力逾千钧地提着笔，好半天没敢落笔，额头汗都出来了。

竺法汰与支道林分歧，支道林是披着法衣的名流，竺法汰是自幼削发的佛教徒，少与“漆道人”释道安一道师事西域高僧佛图澄，佛图澄圆寂后，竺法汰以释道安为师，释道安在襄阳，遣竺法汰往江东弘扬佛法，竺法汰是般若学六家七宗“本无异宗”的代表人物，主张“心会之学”，颇近后代禅宗，竺法汰精于论辩，曾在荆州与竺道桓辩论一日一夜，佩服竺道桓，获桓温礼敬，遂遣人送竺法汰于建康。

仲春二十三日辰时，陈操之与顾恺之同去瓦官寺拜见竺法汰。

陈尚又写了一封长信，建议父亲陈咸将这二十荫户全数用于招募匠役百工，不必限于本县，只要技术高深，外县流民皆可入家籍成为陈氏荫户，陈尚在信中又请父亲陈咸与六叔父商讨一下，派可靠之人照顾款项入京，年初他兄弟二人带来的两斤黄金兑换成二十万钱，仅会稽王嫁女的贺仪就破钞了七万五千钱，眼看就要囊中羞怯——

板栗每隔两三日便会来顾府通报动静，昨日傍晚来顾府传闻陈尚的仆人阿柱明日将会跟从全常侍回钱唐，又知四月十一是丁幼微、陈润儿母女的生日，从速归去让短锄转告陆小娘子，陆葳蕤便与继母张文纨筹议，备了两份礼品一早让板栗带过来，陆葳蕤送的礼品可比陈操之送给嫂子、侄女的礼品贵重很多。

陈操之道：“来震，把包裹交给阿柱，叮咛他几句。”

陈操之道：“后日我来为佳宾兄和桓县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