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共3页]

小月桂穿好鞋，清算起盘子，朝门外走。常力雄端过新黛玉递上的茶碗，喝着茶水，不经意地看着小月桂的背影，俄然内心一动。她穿的丫头打扮，太紧，挤着身子，肩有些宽，腰部细柔，明显不是公认的美人娉娉婷婷，在风尘女子中，很少见到。

常力雄一把拦住她，本身披上衣服，走到小月桂面前，暖和地说：“那么，你是情愿，”调子慢悠悠地，“还是不肯意呢？”

新黛玉涨了一脸红。她走到小月桂面前，细心打量后，又踱到常力雄面前，本想说甚么，却忍住了。她仍然满脸笑容地说：“常爷呀，你欢畅，就带回家去吧，多一个仆女，奉侍你那么多偏房。可别怪我没奉告你这丫头粗手粗脚，打碎你家里细瓷水晶玻璃甚么的。”

小月桂不知所措地垂着头看本身的布鞋。想了一下，她半转过脸侧身对着屋里的两人，然后昂首挺胸，手抓紧托盘，惊骇得气都不敢喘。

小月桂俄然满脸绯红，一扬头，扔动手里的东西就跑了出去。那托盘落在地板上，竟然不如她的脚步声响。

小月桂已经走到厅里，猛地听到他的话，吓得浑身一抖，停止了脚步，但是没有转头。

她对劲起来，说她只用了一句话，一句话就把这犟骡子给治服了――“明早就送你回籍下去！”――成果这犟骡子顿时朝她告饶。

偶然让人感觉此民气粗嘴拙，但一旦被他的耳朵抓住枢纽要紧，他立即剑光一闪，一语封死。

“谁叫你说话啦？”新黛玉拿起扇子拍打小月桂的胸前，“叫你束胸，你又松开了？！”

新黛玉跳了起来，这下她有了发脾气的来由，她冲畴昔想打小月桂，一个卖断身的丫头，不识汲引！

“不往家带，就放在你这里。单开一房，配上两个娘姨，月钱跟其他的女人一样，全数新行头，房里陈列要她喜好的。”

对如许知心知意的男人，女人常常轻易落空防备，一胡涂就踩过了线。

常力雄抬头宏亮地笑起来。

小月桂仰脸看着常力雄火辣辣的眼睛，她手里紧握着托盘，禁不住他看，脸转开，目光移到门柱上。但是常力雄又走近一步，眼睛盯着她不放，他的目光停在她微微启合的嘴唇上，减轻了语气，“到底愿不肯意呢？”

常力雄坐在床头边，穿上鞋，清了一下喉咙。新黛玉笑容从速收住。的确，他常爷是上海烟赌娼业的背景，一品楼这个上海花界第一招牌，是他扶出来的。他和新黛玉干系再老，也不答应他的权威有半点扣头。

小月桂半心半意地抗议，因为常力雄的目光正盯着她看，她不肯意在这个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向新黛玉畏缩。她禁不住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轻声说：“束住透不过气来――”

这话终究提示了常力雄，他一笑，说：“好啦，不要拿丫头出气了。穿起来吧，让她穿起来！”他把目光收回来，朝新黛玉脚上捏了捏，说哪能个个女人，都像新黛玉当年那样绝世仙颜，海上四大名花批评第一？

新黛玉说，好几个月前在乡间拾来的粗丫头，现在乡间也寻不到像样的女孩子了。她让小月桂走近两步，让常爷看看！“你看这丫头长成这么个丑八怪，眼太大，嘴太宽，腿太长，人太高。”她手指几近直戳到小月桂身上，“更怪在这奶子，莫名其妙那么大！丢脸死了！我从她舅妈那儿买来还花了一叠银子呢。”

“你嫌她做丫头活儿都不配？”常力雄转头，对着新黛玉渐渐说，“那就给我吧。甚么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