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祁门绝道[第1页/共4页]

元矗死守荆北，是江宁所乐见，但是对于杨尚来讲，将防地布在青阳外岭的南平军实在让他头疼。

由班照邻代为统领后军，杨尚带领一千精锐出谷道，登上缓坡，望青阳岭而去。

许伯劈面貌秀美，但是长年甲胄不离身，即便代理政务也是如此，脸庞让铸着精美铭纹的凤首翼冠遮去大半，极少有人能看到他的真容，双眸里寒冽的光芒让在数百步外的杨尚犹感到骨子里透寒气。

班照邻中箭部位不雅，且箭上涂毒，创部腐败，敷了十余天的药，才见好转，不良于行，也不便骑乘，只是斜趴在马背上，姿式非常丢脸。

杨尚眉头微皱，说道：“祁门难打了。”

早在溧水河谷期间，怀玉盗窟的归附，就使得越郡与荆郡的南部界山――怀玉山节制在江宁手中。

杨尚不敢轻进，挥军稍退，退到右首的丘山之上。残丘与谷道相隔三四百步，高不过百尺，但是再退只能退到谷道口了。

祁门四塞，标兵不易渗入，南平在祁门的守将、兵力，杨尚皆不确知，但看管军在青阳岭外筑壁垒，可推知元矗在祁门布下兵力不会少于万人。

班照邻固然被撤去将职，只是以行军参军的身份随行，杨尚却不敢怠慢。

杨尚一边打量地形图，一边又举目远眺，拿四周阵势与图形对比。荆山固然险要，但是最岑岭不过千仞，进入其间毫不止一条谷道。

班照邻说道：“此地离祁门盗窟另有二十里路，已是易进不易出的地形，雄师停息在谷道以外，待探明敌军真假，再图他策。”

苍山如屏、翠岭如嶂，裂云彻地的号角呜呜吹响，杨尚勒缰止住坐骑，视野远处的岭口冉冉升起一杆高旗，让风裹住，看不出字号。掣旗与护旗的十余战骑率先从岭口驰出，分红两列，掣旗之人顶风抖旗，杨尚模糊瞥见其上誊写着一字小篆“许”。

秋浦依荆北，滨江水，历阳西境，渡江畴昔，西北五十里为江津桐城邑。翻越横亘于江水南畔的崔巍矗立的荆山北坡，则是彭泽邑。源出荆山东麓的秋浦河由此汇入江水，魏禺将帅帐移至秋浦，集结在芜州的江宁水营与五校军也将随之开赴秋浦。

袁隆义内心极其清楚，荆南没有直接参战，江宁不会针对荆南用兵，江宁在清江、大余的异动，不过是为了分离荆南的兵力。

班照邻说道：“元矗决计守荆北。”

这条谷道开在弋阳山中，出谷道，超出青阳岭，就是祁门谷地。

班照邻欠着身子上马，摆布扈从要过来搀扶，让他一把挣开，盘跚行走，眉间锁紧，却不知是记起败北之辱，还是忍着受创部分的疼痛。

祁门属于新昌邑，曾筑小城，四周不过里许。霍氏侵荆，城池毁于烽火，四周的山民见逐，霍氏有力新筑城池，在此设亭驿烽火墩，觉得边防。

杨尚侧头说道：“敌军延开其门，请我入瓮，我若领军出来，敌军一涌而上，我们抵不过，溃败而逃，这条谷道可不敷我们逃生啊。

杨尚望着身下狭小的缓坡，延长下去约百丈，又缓缓抬起，谷地里屋舍错落，约有二十余户人家，不见人踪，应是让南平军捉去充劳役了。

袁隆义的默许比元矗发兵荆北更让荆南世家大为震惊，更使得与江宁相邻的临川府世家极其惶恐。

十年荆郡战役，面对霍氏的强大守势，兵力集到庐陵、新淦、南城等荆中地区，与霍氏侵荆雄师对抗，疏松的荆南权势逐步堆积成一个团体，但是远远没到袁隆义只手遮天的境地。

分开庾城岭道，沿余水而下，则是南康、赣邑、雩都、庐陵、临川诸城。南康、赣邑、雩都处于怀玉山与荆山之间的河谷当中。畴昔十年间，霍氏的军队从未能深切光临川城以南的地区，南康、赣邑等地一向是荆南的要地，兵甲不盛、城池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