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光和七年[第3页/共5页]
新妇入门,惶恐不安,初受云雨,正体疼之时,伉俪私语,问的头一个事不是别的,而是:可有失礼?荀贞当时就想大笑,太难堪这小女人了。
从荀衢家出来,夜已至。
“……,荀君。”
“请他甚么?仲业,你看我像是个蝇营狗苟的小人么?”
“甚么诗?”
……
他刚才不知觉地笑出声来,是因为想起了陈家女在行结婚典礼时表示出来的娇憨之态。
“听县人说荀君返来了,特来相迎。”文聘看看坐在牛车上的唐儿,又看看随行在荀贞身侧的小任,奇特地问道,“荀君,你明天不是刚休沐过么?如何明天又返来了?”
“这就是了。吾辈丈夫岂能为五斗米折腰!戋戋北部督邮,百石小吏,既然不能伸展吾志,与其困顿郡朝,何不如干脆挂印返来?不做就不做了,有甚可惜的?再且说了,督邮是个苦差事,府君一有令下,就得风里来、雨里去地行县,诚恳说,我也就早就厌了。不瞒你,本日去官前,我落落寡欢,去官后顿觉利落。诗云:‘久在樊笼里,复得返天然’,正此谓也。”
日子过得看似清闲安闲,而跟着光阴一每天的流逝,跟着光和七年一点点的逼近,於这大要的安闲之下,没法与外人诉说的紧急和压力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
荀贞由己及人,瞧着他这副傻样,想起了他的美妻,笑道:“在阳翟这一年多,你几近每天侍从我的摆布,今儿个我辞了官,也给你放个假。你不消跟我去颍阴了,待会儿直接回你家去罢,好好地陪陪你妻,年纪老迈不小,也该给你们程家生个儿子了!”
文聘在荀衢门下,经籍诗赋都有学习,咀嚼了一下,说道:“好诗,好诗。只是荀君,这两首诗如何都只要一句?”
他对程偃等人说他“驰念娘子”了,也不满是谈笑。
每隔几天,他就以习骑射为由去一次西乡,在坐落在繁阳亭的新庄子里住上两三日,或与许仲、江禽、陈褒等人练习轻侠、里民,或给轻侠们讲授兵法、推演沙盘。偶然与原盼、史调、左巨、高素、冯巩等西乡的老了解喝酒欢聚;偶然邀荀攸、荀彧、荀成、荀祈、陈群、文聘、戏志才等族人亲朋射猎山野。至逢佳节,则盛装冠带,献酒於荀绲、荀衢等族中长辈座前。
“你放甚么心?”
……
他现在在县里的着名度很高,熟谙他的人也很多,街上很多人给他打号召。有熟谙的,有不熟谙的,不管熟谙或不熟谙,他都客客气气地回礼。快到高阳里时,劈面遇见了文聘。
文聘和荀贞了解日久,相互的干系越来越靠近,荀贞休沐时,他常会放下课业,伴随荀贞摆布。明天,他就跟着荀贞在西乡打了半天的猎。
荀贞踏着月色返家,敲开门扉,一张十六岁少女的娇颜在门后现出。两人目光相对,一个浅笑,一个难掩的欣喜,月色溶溶,暖风拂面,此时无言胜有声,情义尽在此中了。
入门后的第一项典礼:拜见公婆。荀贞的父母早亡,家中没有长辈,无公婆可拜,只能拜族长荀绲。荀贞犹尚记得,陈氏女面向荀绲盈盈下拜时,那一副强自平静,又忍不住带了娇羞的小女孩模样,使他不由自主地就生起了浓浓的垂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