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光和七年[第4页/共5页]
荀贞想起了客岁迎娶她时的场景。
“仲业?你干甚么去?”
他与陈氏女客岁八月成的婚,到现在刚半年多,恰是新婚恩爱之时。他两世为人,城府深沉,性子慎重,虽不像毛头小伙子一样对新婚的老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比来几次休沐,他都没回家,去了西乡,算起来,也有半个月没见过陈氏女了,要说一点不驰念也是不成能的。
今后今后,荀贞便在家读书,朝起,和荀彧、荀攸、荀悦、荀祈、荀成划一龄族人共读;夜睡,与陈氏女、唐儿内室取乐。文聘搬来了他家住,日夜相伴摆布,程偃、小任等人亦朝夕陪侍。
每隔几天,他就以习骑射为由去一次西乡,在坐落在繁阳亭的新庄子里住上两三日,或与许仲、江禽、陈褒等人练习轻侠、里民,或给轻侠们讲授兵法、推演沙盘。偶然与原盼、史调、左巨、高素、冯巩等西乡的老了解喝酒欢聚;偶然邀荀攸、荀彧、荀成、荀祈、陈群、文聘、戏志才等族人亲朋射猎山野。至逢佳节,则盛装冠带,献酒於荀绲、荀衢等族中长辈座前。
“荀君无缘无端挂印去官,让俺们都很担忧。”
陈氏女名芷,字少君,不愧是陈家女子,品性贤能淑惠,固然荀贞常不回家,两人聚少离多,但她对此没有涓滴牢骚。不但没有牢骚,每当荀贞归家,她还会“新妇起严装”,当真整仪容,拿出本身最美的一面来驱逐荀贞,很有“女为悦己者容”的意义。
荀贞张了张嘴,对程偃无言以对,不再理他,重新沉浸入回想当中。
“听县人说荀君返来了,特来相迎。”文聘看看坐在牛车上的唐儿,又看看随行在荀贞身侧的小任,奇特地问道,“荀君,你明天不是刚休沐过么?如何明天又返来了?”
“去官?”约莫是与荀贞相处得久了,受荀贞的影响,文聘的性子比本来慎重了很多,但此时骤闻荀贞去官之言,也顾不上慎重了,撑大眼,不成思议地问道,“如何去官了?为甚么?”
这一年,夏大旱,秋歉收,郡府没有救灾的筹办,府库空虚,无粮施助,颍川十七县的百姓很多流浪失所。唯有西乡,因荀贞自家掏钱,尽早遣小任等远赴三河、三辅等富庶的名郡买来了一些粮食,受他恩德,乡民们安然度过了这个灾年。
光和七年,正月二十三,这天上午,一个从京都传来的消息震惊了荀贞。听完这个消息后,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严峻不安的同时,却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又从程偃的美妻想到了自家的老婆,荀贞暗道:“阿若万般皆好,唯有一点美中不敷,年纪太小了。结婚时才十六,本年还不到十七,娇憨不足,身量未足。”
行驰路上,回想新婚当日,荀贞嘴角绽笑。
荀贞踏着月色返家,敲开门扉,一张十六岁少女的娇颜在门后现出。两人目光相对,一个浅笑,一个难掩的欣喜,月色溶溶,暖风拂面,此时无言胜有声,情义尽在此中了。
把印绶挂上树杈,他写了一道去官的奏记,命人送去郡府,也不等太守答复,清算好东西,赶上车,带着诸人出了督邮舍。宣康、李博得了动静,也想随他归去,被他回绝了。宣、李二人只是小吏,太守应当不会难堪他们,在郡府里留个耳目老是好的。
程偃不肯回家,被他强行撵走。他又令别的轻侠侍从们也先回西乡,只带了小任,骑着马,赶着唐儿坐的牛车,沿官道直行,超出护城河,入了颍阴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