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朱阳第三[第2页/共4页]
乐进本来还没有这么活力,这会儿真是气急。他一方面当然愤恚第三兰等恶棍,抢马讹钱,但更让他愤恚的倒是第三兰倒置吵嘴,在荀贞面前争光他。他沉稳归沉稳,却毫不是一个脆弱怕事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路上碰到盗贼的时候拔刀脱手,将之尽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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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明知他所说不实,压住肝火,说道:“如此,你是想要他赔钱一万?”
阛阓上人多,人多胆壮,便来几个盗贼也不怕,虽有怯懦的闻之恐忧,不过多数的人不当回事,也不知谁先提及的,垂垂地话题转到了荀贞那次闻鼓出境,半夜击贼的事上。
阛阓上的喧闹为之一静,随即又热烈起来。大部分的乡民不体贴被踩倒的麦苗,一则荀贞单人匹马从田上过,被踩坏的麦苗未几,二则他们又不是麦田的仆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只对荀贞的这个仓猝行动猎奇。
乐进涨红了面皮,就要拔剑出鞘。
“恰是鄙人,就教足下贵姓大名?”
荀贞出了官寺,驱马奔驰,为赶时候,转下乡路,抄近路走,却忘了本日又适逢五天一次的阛阓,走未几远,见前头车畜拥堵,人满於道,鼓噪鼎沸。
荀贞年纪悄悄,又是外村夫,第三兰倚仗本族悍名,在乡中暴桀已久,怎会将他看在眼里?话语似恭,半步不肯相让,说道:“这个短竖从我里前过期,对俺里门吐唾沫,欺侮我等!俺家世代豪杰,族氏显耀乡里,岂能受此之辱?俺当即上前与之实际,他反脱手打人,……。”
似为共同他的话,人堆里挤出来两个少年,皆鼻青脸肿。他接着说道:“荀君你看,把俺们都打成甚么样了?辱人再先,继又打人,如此无礼,怎能容他轻巧畴昔?”
荀贞催马疾行,连过了两个亭,虽是抄的近路,也有十四五里地,而他统共才只用了一刻多钟,路上的速率之快可想而知,衣裳被风吹乱,领子歪倾斜斜,刚才拔刀时拔得急,腰带也被弄歪了,又出来得仓猝,没带帻巾,发髻闪现在外,被风吹乱。再加上风寒冻脸,鼻涕都快出来了。一副狼狈模样。
“那你是何意?”
第三兰强词夺理,说道:“此二人乃是担当父爵,不可么?”
这时气急攻心,愤怒之极,他伸手按住腰间的佩剑,挺身怒道:“我今来你乡,是因与荀君有约,不肯为荀君惹下费事。要不然,尔等鼠辈,早被吾斩杀剑下!”
人堆中有人熟谙他,低声说道:“这是新任的有秩,姓荀。前几天他来上任时,乡亭的高素去迎他,我在路上见到。”世人分开,让出一人,但见此人身长七尺九寸,膘肥体壮,络腮胡,颔下蓄了两寸短须,眼不大,蒜头鼻,肤色极黑,平帻带剑。
第三兰说道:“被你殴打的那两人皆是上造,爵比你高。该‘罚金四两’,两人共八两,便是半斤,今一斤金合钱两万,半斤就是一万。”
荀贞不肯被传出去一个“不恤稼穑”的恶名,虽急着去给乐进得救,但还是按下暴躁,一手挽缰,一手按住衣袍,笔挺地骑在顿时,冲张望的乡民们叫道:“我今有急事救人,不得已乃走田间。凡田麦被我踩坏者,明日可去官寺要钱。”风驰电掣,几个呼吸间,过了集市。
来到亭中,他极目了望,瞻顾远近,田间野树稀少,远处溪流丘山,四五个里聚散落在门路两边,前头两三里处,可不是正有一伙人围聚?离得较远,听不清声音,但观其行动,看其行动,定是在喧华争论不假。三两个劈面来的过路人谨慎翼翼地让开,从他们中间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