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计吏郭图(下)[第4页/共7页]
“功曹椽是不是想学岑公孝,要君致衅?为了邀求己名,而竟不吝令明府受祸?”
阴修、荀贞沉默。钟繇为制止阴修的思疑,也只能不说话了。郭图没有了敌手,也就静了下来。堂上堕入了沉默。夜风悄寂,堂外夜色沉冥。
赃官的“举主”是重臣,豪强的背后是权宦。阴修怎不难堪?就像荀彧说的,他质性谨慎。他情愿举贤扬善,但他实不肯诛恶去奸。因扬善可得贤名,而诛恶却很有能够会招来祸害。
他嘲笑说道:“怕学不成赵勤,学成赵都。”
钟繇挺身跽坐,大声说道:“北部督邮至任,暮入阳翟,拜见过明府后,晨即出城,不辞劳苦,行访九县,是为了甚么?一去二十天,返来后连督邮舍都没有进,过门不入,征尘未洗,便夤夜求见明府,又是为了甚么?恰是为了给明府开言路!
擢贤恰是阴修的对劲事,闻言拈须浅笑。
前汉有句话:“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师”。豪强们也都是各有些背景的。别的不说,便说阿谁沈驯,他女儿是赵忠侄子的小妻。惩罚了他,会不会获咎赵忠?
钟繇连连点头,说道:“魏尚为云中守,匈奴不敢近云中,这是守边安民的大功,厥后获小错开罪,不算大过,因此冯唐谏文帝:‘法太明,罚太重’。……,叨教公则,郡北的那些犯警吏民有何大功?他们只要残民之举罢了!怎能与魏尚比?怎能用冯唐谏文帝故事?”
“前汉薛宣廉而有能,所贬退称进,吵嘴清楚,由是着名,会陈留郡政教不可,帝乃徙其为陈留太守。郡内高陵令贪猾不逊,前太守数次欲定罪而不能。宣至任,乃暗索其罪,一如明府遣北部督邮微服行县,采风问谣,将其罪过一一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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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却闻言薄怒,说道:“便是彻夜传檄,明早行刑,百姓犹觉得晚也。百姓处水深炽热中,盼明府诛恶如久旱之望云霓,何来不晚?费里的百姓已因贫苦而杀子不养,莫非要比及九县都杀子不养?莫非要比及十年后,郡中空无一人才‘缓缓除恶’?”
室内之座,西为尊,东为卑。荀贞以郡督邮的身份本可坐在西边,却坐在东,是为表示谦让。一来,督邮不及功曹尊显,二来他刚任职郡府,资格也远不及钟繇,并且年纪也比钟繇小很多,故西向坐,以示尊敬。荀彧是他的族弟,他既坐在了东边,荀彧自也不能坐在西边。
阴修说道:“我晓得。”
郭图猝不及防,被他骇了一跳,但随即缓过神来,反击说道:“令祖乃海内大贤。吾闻他昔年授徒常千余,每教弟子律法,必言‘慎刑’二字。我与功曹同朝为吏,亦久了解,也常听功曹说:‘殛毙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政之道当在宽仁,刑与德间,应以德为主,以刑为辅。此言甚是!何现在对郡北九县,必欲杀之而后快?慎刑二字,那里去了?”
“传世文献所见的东汉计椽、计吏、计佐共38人,此中,确知其本来职务的计7人”。7小我中,三人是以郡功曹任计椽或计吏的,两人是以郡吏为计椽或计吏的,一人是以五官椽功曹为上计椽。一人是以郡功曹、主薄为计佐。7人中,较驰名的有皇甫规、甘宁、邴原。
堂上的争辩进入了白热化,阴修不能不说话。
阴修说道:“把你找来,恰是想听听你的定见。”
“若檄文管用,还要你我何用?”郭图左拉右扯,总有借口说辞,钟繇渐有不耐,厉声诘责道:“计吏执意反对明府除奸恶,但是因见事涉沈驯,惧赵常侍,固不敢用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