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偷吃[第1页/共2页]
沈明功不知从那里弄来二百两白银,一百两缴了罚款,一百两给了吴兆容,说是补偿玉簪。明着说是为了玉簪,实在大师心知肚明,沈明功是想借这百两白银奉告吴兆容,沈月然的婚事到此为止,她今后再闹再骂也无济于事,他这个做爹爹的都不再强求,她这个做嫂嫂的另有甚么可说?
这一次,她松了口气,对劲地拿起补丁,贴到窗纸的口儿上去。
五年前,她掷簪发誓,吴兆容将沈家闹了个天翻地覆,白日骂,早晨哭,家里值点钱的产业全给砸了。无法她一口咬定,就是不嫁,沈家父子数次劝说、怒斥无果后,只得接管这一究竟。
她皱了皱眉。
沈家是温馨了,内里的风言风语可向来没有停歇过。
“哟,大蜜斯肯入后厨了,谨慎天打雷劈啊。”她另故意机挖苦。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沈月然就是不如何出门,这些字眼也从未间断地呈现在她的耳朵里。
“喛哟。”吴兆容痛苦地大呼。
呃,说这些和她有甚么干系?
就在她筹算假装没有瞥见,转成分开时,吴兆容把碗摔在地上,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抓她的头发。
她终究再也睡不着,懒懒地从棉被中探出头来,展开惺忪的眼睛。
丛浩笑了,笑得比春季里的日头还暖和。
她轻松地躲过吴兆容的进犯,三下五下,反手一抓,将吴兆容的两只胳膊紧紧缚于背后。
吴兆容拿了银子,天然就闭了嘴。她哭也好,闹也好,不过就是为了能够捞到小姑子的聘礼。现在,银子到手,甭管是谁给的,才不管小姑子的死活呢。并且,一贯宽裕的公公竟然不声不响地拿出二百两白银,这可比小姑子的誓词更令她不测——不对,应当是欣喜。
沈月然无动于衷,对她的讽刺充耳不闻,对她的偷吃更是视而不见。
沈月然看着剪纸怔怔入迷。
沈明功既然把银子给了她,她想如何花是她的事,她才犯不着无事生非。
沈家父子白日外出劳作,平时都是她姑嫂二人在家,以是,二人的一举一动全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懒丫头”、“老女人”、“拖油瓶”、“扫把星”……
西北地区向来是苦寒之地,风沙大,雨水少,气候枯燥,物种匮乏,本地住民饮食以面食为主,衣料以粗麻为主。文池小县,得天独厚,三面环水,一面对沙,成为古往今来贸易通行、差旅休行的必经之处。恰是因为这类特别的地理前提,太祖即位伊始,就重兵补葺文池驿站,并派出军队驻守水泊。以是,文池浅显百姓的生存多数与驿站有关,做些来往差旅的小买卖——
一个当代社会的家庭妇女,会几招防身术可不是甚么奇怪事。
沈家父子每天顶着风沙外出洗马保持生存和她有甚么干系?
半晌,她拿起剪刀将兔子剪了个七零八落,然后攥进手心搓成一团儿,狠狠地丢进字纸篓。
打个哈欠,神情懒惰,手随心动,纸顺手动,不一会儿,两只玩闹嬉笑的小兔子跃然纸上。
沈月然嘟囔了一句甚么,不悦地翻了个身,持续睡去。
那一次,吴兆容红了脸,捧着饭碗怔在半空中,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完,她扬头分开,只留下吴兆容龇牙咧嘴,“死丫头”、“死丫头”地骂个不断。
算起春秋,现在的她不过才二十一岁,遵循当代社会的标准,她还年青着呢,那里“老”了——
“哈哈……”
尚未走近,就闻到一股诱人的稻米暗香。
“你个老女人每天窝在家里,甚么活儿也不干,我还得洗衣做饭服侍他爷俩儿,我吃口米饭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