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同寝[第1页/共3页]
紧绷着听了半天,身边的人呼吸安稳,似没筹算做甚么,才悄悄松了口气。
在锦衣司待了两年,那些阿谀恭贺是虚情还是真意,他一眼就能看破。
笑容娇俏,语声柔嫩,将内心的不痛快冲淡些许。
令容松了口气,自去梳洗,待打扮划一后稍坐了半晌,就见昨日端饭的仆妇走了出去。这位姓姜,畴前就是这银光院的管事,因行事周正,进退得宜,跟了韩蛰这些年,式微过半句责备,格外得丫环们恭敬。
到第四杯时,韩蛰终究开口,“想喝到明天?”
令容只好落下帘帐,谨慎翼翼的避开韩蛰的腿脚,爬到里侧被窝后,将肩背裹得严严实实。红烛的光芒被层层帘帐隔绝,帐内非常暗淡,因床榻非常宽广,韩蛰虽占了大半,剩下的却也充足容身。令容紧贴着里侧睡下,在两人间留出一尺宽的间隔,阖目装睡。
见了他,她还勾出个笑容,唤了声“夫君”。
相府各处,触目皆是喜庆的红色。游廊下隔几步便是蒙了红纱的宫灯,到了结婚用的银光院,安插得愈发喜庆,就连甬道旁的石灯上都扎了红绫,院中花树亦做装点,在未化尽的积雪映托下,如同腊梅初开。
两下里碰到,韩蛰瞧了令容一眼,便带头走在前面。
韩蛰端倪微动,淡声道:“你怕我?”
这一日实在累得够呛,精力松弛后便觉困意侵袭,半晌后垂垂睡去。
现在北风卷着刀子般冷冽,从领口袖边刮出来,将方才憋出的热气吹散很多,喜袍上感染的酒气也随之去了大半。等脸上热气消去,脑袋里复苏很多,韩蛰才略理衣裳,往洞房走去。
韩蛰随口应了,只说有事要去书房,先走了。
谁晓得,韩蛰竟筹算歇在此处?
……
令容抱着相安无事的筹算嫁出去,毕竟不想惹韩蛰不悦,忙站起家低低叫了声“夫君”。
她的脸上确切有恭敬之意,嫩红的唇瓣微抿,眼眸低垂,神态如同畏敬。但是她的手却天然地缩着,双肩款款伸展,因凤冠卸去,如玉的脖颈暴露来,不见太多畏缩之态。
令容走出浴房时,身上穿了件海棠红的寝衣,那是宋氏特地筹办的,说新婚穿戴喜气。
令容没何如,只能走至外间,叫宋姑和枇杷、红菱过来服侍。
他到底是何筹算?
一圈酒敬下来,留下祖父和父亲镇着席面,便推醉出来。
令容内心又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过了会儿,就见韩蛰披了松松垮垮的寝衣出来,胸前微敞,犹有水滴。他还是那副冷酷神情,见令容还站在那边,随口道:“要我帮你换衣?”
是他发明了,以是不悦吗?
因本日送饭的仆妇非常和蔼,令容特地叫宋姑帮着问过,得知韩蛰平常在银光院和书房两处起居,身边没留丫环,只要两位惯用的仆妇服侍。那两位仆妇始终没露面,令容猜得她们是在书房那边候命,必是韩蛰感觉她年幼,且这桩婚事又是田保作怪促进,事涉朝堂争斗,贰内心一定甘心,故不筹算同房,要去书房歇着。
拐过屏风,便见红烛高烧,少女坐在榻上,双手交叠在膝前。凤冠嫁衣辉彩夺目,她一双水杏般的眼睛恰好瞧过来,吵嘴清楚,水灵灵的非常标致。端五前在金州郊野遇见时,她只穿家常裙衫,现在身披嫁衣,脂粉点染,烛光映照下,愈见肌肤细嫩,仙颜灵动。
方才裹成蚕蛹,恨不能缩到边角缝里的令容这会儿已滚到了床榻中间,甜睡时没有担忧顾忌,那锦被也松了,青丝拖在枕畔,熟睡正甜,一只手还搭在他的枕边,全不见先前的谨慎遁藏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