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婚[第1页/共3页]
这统统都令人欢乐,她极力勾起唇角安抚本身,却在拜别爹娘时,忍不住泪落如珠。
现在真到了悲伤时候,她却没哭出半点声音,搭在他胸前的两只手不知是何时握成了拳头,紧紧揪着滚了金边的衣袖。
韩蛰却平静得很,款款站起,手上玉快意随便一条,喜红的盖头便落入金盘中。
歇了两炷香的工夫,内里便有鼓乐声模糊传来,垂垂走近,应是到了傅府门外。这乐声无异于催别,外头的事自有傅锦元父子照看,宋氏强忍心伤,将那缀满珍珠宝石的凤冠取来,端端方正地给令容戴好。
腊月初时府中就张灯结彩,至初四那日,嫁奁风风景光地送往都城。
通往府门的那段路,傅益走得格外迟缓。
令容被人一起瞧着走畴昔,到了厅中,更觉无数目光都集合到了背后。
榻上的新妇年事虽小,面貌却姣好如画,两颊红蒸,在嫁衣凤冠映托之下鲜艳非常。
令容却顷刻涨红了脸,再不敢分神,打着全幅精力走向洞房。
宋姑临时取下那凤冠,又拿帕子帮她擦去些唇上胭脂,便扶令容畴昔用饭。
两边人头攒动,香气盈盈,朝中高官、高门贵妇聚在一处,各自猎奇打量――韩蛰是相府的嫡长孙,文韬武略出类拔萃,年纪悄悄就官居四品,前程必定无量。先前两个订了亲的女人都被他克死,连相府的门槛都没摸着,现在这女人能顺利嫁出去,非论家底出身如何,都是相府的嫡长孙媳妇,往厥后往的次数多着呢。
而后便又是另一番噜苏礼节,令容同韩蛰并肩坐在榻上,撑了一炷香的工夫,才有人捧着金盘玉快意出去,交到韩蛰手中。
精雕细琢的美人终究完工,嫁衣红妆,鲜艳动听。
隔着盖头看畴昔,除了身穿喜服的韩蛰,门口影影绰绰的站满了人。
夏季天寒,最宜睡觉,她翻个身想持续睡,宋姑却呵暖了双手,将她从被窝里拔了出来,中间枇杷适时给她披了和暖的衣裳。而后,暖热潮湿的软巾便贴到了脸上。
喜红盖头下,令容顶着沉重的凤冠,目光落处是哥哥习武后健壮的肩背。宿世嫁于宋重光时,爹和兄长都不在身边,诸般琐事都是娘舅宋建春筹划,她虽觉嫁给了意中夫君,到底命途盘曲,内心悲酸。
令容还是垂眸,发觉韩蛰的目光又回到她脸上,忙坐得更加端方。
谁知这回又累又饿,眼睛脑袋都不太管事,下台阶时不防,珠鞋踩住了嫁衣前襟,因头上压着凤冠,收势不及,身子直往前头倾去。
韩蛰却只淡声道:“我去接待来宾,晚些返来。”
屋中顷刻响起赞叹道贺之声,多是说新妇边幅出众,举止端方,有妇如此,是韩蛰之福,也是韩夫人有福分如此。韩夫人杨氏从韩蛰十六岁时就盼着他能娶妻立室,偏巧他婚事上盘曲,两回出岔子,外头的克妻传闻实在让她忧?。拖了四年,到现在二十弱冠终究有新妇进门,她焉能不喜?
她这会儿却没心机细细打量。
身边喜娘见状,道了句讨喜的话。
三番催嫁,宋氏才牵着令容的手起家,到了廊下,由傅益背着出门。
初五一早,令容迷含混糊地被宋姑唤醒时,窗外天光犹自漆暗中沉。
……
令容脖子酸透了,因怕腹中闹出笑话触怒韩蛰,走路时都吸着肚子,谨慎翼翼。
花轿帘子掀起,令容坐出来后松开双臂,待傅益起家时,视野便被大红的轿帘隔断。
金车玉轮,青骢骏马,流苏悬于娇顶,婀娜随风。金州百姓聚在街道,为伯府嫁女、相府迎亲的阵仗而羡慕,也都想瞧瞧那位传闻中冷厉酷烈的骨气大人是何脸孔,却只要管事家仆成群,不见韩蛰真容,未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