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回信。[第1页/共3页]

令容深觉得然，拿竹签戳瓜吃。

想了半晌，前面四句清楚浮起，背面的倒记不清了。

他有点烦躁，抓着桌上茶壶，将早已温凉的水倒了两杯灌下，才要往挂在墙上的地形舆图走去，就听外头亲信军士禀报。

抹金为轴的锦缎文书上绣着瑞荷，盖上玉玺，瞧着持重华贵。

直白诉说思念吗？两人的情分似没到阿谁境地。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令容狠狠戳了块甜滋滋的梨肉送到嘴边，将半盘生果渐渐吃完。

看范自鸿那天的模样，跟她有仇似的，若当真寻费事，飞鸾飞凤可不是敌手。

若要提范自鸿那回事，韩蛰在火线对敌，恰是吃力凶恶的时候，不该为此用心。

令容咬唇低笑，半晌后点头，将红耳朵抱起来，放在膝上。

所忧者，先后果范自鸿的事，她连着两个月闭门不出，宫里的中秋宴席、重阳宴席乃至别处需外出的事一概以身材抱恙为由推掉了。现在这诰命封赏下来，跟平常内监传的旨意截然分歧，须她亲身入宫谢恩。

畴前韩蛰新婚，在金州傅家看到他时，傅益还是个锦衣玉面、墨客打扮的漂亮少年，虽腹有学问，对于朝堂世事，仍旧存几分天真。

“嗯，对。”宋姑低声笑着出去了。

令容谢恩领旨，回到银光院后将那诰命文书摆在桌案上，且喜且忧。

韩蛰住在州府衙门旁专为欢迎高官而设的客院里，一进门就见傅益走来，面带忧色。

昨晚她念叨韩蛰了吗？令容脸上一红，“定是你听错了。”

杨氏的那封颇厚，韩蛰一摸便知，心中蓦地一动，拆开来瞧，公然是信中有信。

那天回府后杨氏得知颠末，也没能理出眉目，樊衡又毕竟是公差，令容想撤除那隐患，只能盼着韩蛰早日班师，返来坐镇大局。

现在情势折转，伯府公子科举高中，欣然到差却未乱贼所擒，眼瞧着百姓揭竿而起、官府有力压抑，参军后又连吃败仗，见地过各种昏聩无能，怎会没有长进？那张漂亮如玉的脸庞晒得黑了些，棱角垂垂清楚，颠末这数月疆场挞伐，在对敌时比韩征还超卓很多。

宋姑端着才切好的生果出去, 就见令容唇角忍不住牵起又极力平复, 再次牵起时, 笑容比前次还深。那双微微挑出娇媚弧度的眼睛里也藏着笑, 从侧面瞧畴昔, 春光满面。

韩镜的信写得不长，因要紧奥妙的动静都是用旁的路子传来，这封信也只是鼓励之辞，叫他务必不骄不躁，稳中求胜，切忌急功近利。这背面的意义韩蛰明白，看罢跋文在内心，顺手在烛火上烧了。

折身而出，军士双手将两封信交给他，施礼而退。

邻近傍晚，走在刚光复的城池，街道两侧有些房屋被损毁，到处可见苦战后留下的血迹和断裂的兵器。道旁的桂花树长得富强高大，秋风过处，垂垂有香气伸展。

现在抱拳施礼，早已没了昔日高雅谦恭之态，只觉干脆利落。

嘴上虽不肯承认，但对韩蛰的思念与日俱增，却不是假的。特别那日前去卧梵刹的途中被范自鸿拦着闹了一通，那带血的画像实在令民气惊，她猜不出启事，内心非常忐忑烦恼。范家背靠贵妃，手握军权，并不好惹――前年除夕韩蛰带她游灯时遇见行刺的事，就是当时的河阳节度使安排的，气势非常凶恶。

墙上舆图高悬，做了很多不起眼的标记，韩蛰命人掌灯，在舆图前站了近半个时候。最后南下时，因他尚无威望，疆场对战的经历也不算多，加上官兵败退时士气降落，最后几场仗虽打得标致，却也甚为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