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思念[第1页/共2页]
出征之前,兄弟二人曾在韩镜和韩墨跟前承诺,必会活捉当时领兵的晁松,射杀重伤韩墨的人。现在晁松已落动手中,这动静天然须递于府中晓得。
韩蛰尚未开口,韩征已冷声道:“将他腿上肉削了,看他能不能撑畴昔。”
韩蛰豁然起家,快步走至帐外,细雨昏黄,暮色沉沉。
那军士是从锦衣司调过来的,技艺没得说,审判的本领也不差,专为对于俘虏的敌将。他拱手报命,又稍稍游移,“留下性命吗?”
军情奏报自有随行文官去拟,无需他亲身动笔,现在,他倒是要写封家书。
她的面庞声音占有脑海,入魔似的。
五今后,令容从杨氏手中拿到韩蛰写给她的家书,甚为不测。
像是她柔嫩的声音笑容,等闲闯到内心。
现在剑鞘抵在喉间,帐中两人都是凶恶阴鸷的神情。
“岳县。”
晁松熬不过,抽了口寒气,低声道:“是我表兄……”
韩征留在此处不肯走,韩蛰也没多说,往本身营帐中去。
万事安好,勿念。
那样含蓄的场景,于他而言,和顺得如同隔世,将他从阴沉监狱拉向暖和尘寰。
韩蛰冷冷看了晁松一眼,唤帐外军士入内。
远处整齐的脚步踏过,是营帐间巡查的人。
“嗯。”韩蛰冷然点头。
军士报命,叫人过来审判。
回到银光院一瞧,那上头笔迹劲拔,唯有六个字――
韩蛰回到营地时,雨势正浓。他浑身都被暴雨渗入, 衣甲和剑上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洁净, 铠甲下的衣裳也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很不舒畅。那张惯常阴沉冷厉的脸上也被雨浇得冰冷, 通俗的眼底墨色翻滚。
韩蛰盘膝而坐,皱了皱眉,却忍不住回味梦里的滋味。
他并不熟谙韩墨,当日活捉重伤,只是看那人的官服上绣着麒麟,鉴定是朝堂高官。他曾楚州参军,目睹军中弊端丛生,难展抱负,自是恨透了都城里那些高官厚禄却只会剥削百姓之人,故而放纵部下行凶。厥后官兵败退,晁松才传闻韩墨受伤的事,得知他的身份。
梦里仿佛是京郊那片梅坞,冰天雪地却不感觉酷寒,令容就站在雪地里,折了茶梅簪在发间,容色鲜艳娇媚,标致的杏眼里藏了笑意,扑向他怀里。曼妙腰肢和柔嫩甘美的双唇在梦境中格外清楚,一时又是银光院的床榻,轻浮衣衫褪去,她倚枕而坐,春光稍露,在他身下软声哀告。
韩征早已握了剑鞘在手,疾步入帐,挑起晁松的头往前一推, 那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便贴在了背后的军帐上。
风吹得雨丝斜落,韩蛰抬目望远,刚硬的心被柔润细雨垂垂泡软。
却没想到,韩蛰竟也会寄书给她。
连日劳累,数番苦战,他又不是铁打的身子,精力稍稍松弛,躺在地铺上,沉甜睡去。
他翻身坐起,揉了揉眉心。
行军在外,他的营帐也颇粗陋,里头除了简易地铺外,便是一方桌案,堆着很多奏报。他顺手摘去盔甲扔在中间,发梢的水湿漉漉甩下,渗入衣领。
相府的峥嵘屋宇罩在薄雾里,厨房外青烟腾起,他走出来,就见令容站在灶台边叮咛红菱将佐料加到香喷喷的汤里。锅中热气腾腾,她的脸颊都像是蒸红了,柔润如水。
醒来时天气暗淡,外头雨声已小了,却从暴雨转为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帐篷顶。
“在那边?”
韩蛰站了半晌,回身入帐,也不掌灯,在长案前盘膝坐着,笔随心境,写了封家书。想封起来,自读了一遍,那缠绵思念仿佛跟他格格不入,内心有点别扭,遂搁在中间,沉吟了半天,另写一句装入信封,说明转递银光院。信封以外又套一层,上头笔迹端方,倒是寄予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