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兄弟[第3页/共3页]
伉俪俩结婚二十余载, 如本年逾不惑,韩墨甚少那样瞧她。屋里的丫环仆妇都在帘外候命, 静悄悄的就只剩伉俪独对。杨氏被看得不安闲, 别开目光, “何必赶着回京呢, 平白担搁了几天。”
“等父亲伤愈再提此事。”他将小食盒推到韩征跟前,“养好身材,跟我去活捉晁松。”说罢,在他肩头拍了拍,大步拜别。
看了半晌,韩蛰才开口,“二弟。”
韩蛰微诧,低头看他。
杨氏站在中间,看着太夫人满脸浑浊泪水,目光愈来愈冷。
自他进了锦衣司,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兄弟间会面的机遇也未几。
杨氏已按太医给的方剂,熬了汤备着, 带韩墨醒来, 命人给他背后垫上软枕。
韩墨有点转危为安的架式,让韩蛰祖孙都松了口气。
屋里温馨得针落可闻,腥苦的药气窜入鼻端,让人嘴里都感觉发苦。
但她不责备韩征,不代表她对此事无动于衷。
“父亲的腿,也是他伤的?”
“不是胡说。”韩墨睁眼,“到了快死的时候,好些事情才气想明白。这辈子一转眼就走到了头,我老是对不住你。路上我总在做梦,梦见你刚嫁给我,意气风发,英姿飒爽,骑马射猎的时候,比瑶瑶和蓁儿都雅很多。幼微……”
“你在疆场是要对敌,不是庇护父亲,这事无需自责。”
她深吸口气,极力让面前腐败,“如果如许死了,没个交代,我到那里都不见你。”
但是濒死之际,却仍舍不下。
她端坐在榻边,帮着掖好被角,盯着蕉萃昏睡的韩墨。
他盯着韩征,半晌才道:“以是,为何负气跑出虎帐?”
幼微是杨氏的闺名,畴前伉俪情浓时,韩墨便是如许和顺唤她。
“不想就这么带着心结死了,到了那边,仍不敢见你。”他声音渐低。
韩征得知本相后负气跑出虎帐,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这日太夫人病势稍稍好转,趁着气候和暖,便由丫环肩舆抬着,来丰和堂看望重伤的儿子。太夫人上了年纪,这一年半病情时好时坏,本来健旺的身子敏捷衰弱下去,母子相见,看着端方慎重的儿子右腿半残,更是泪落如雨。
韩征没有兄长那样处变不惊的定力。
直到杨氏的态度毫无松动,他才渐渐觉悟,因而撤除赵氏,平生头一回击染鲜血。
已有很多年没听到了,有几次韩墨只在梦里如许叫她。
光州的事韩墨没提过,这些天父子间古怪的相对沉默也让杨氏惊奇。
他声音微微颤抖“若我当时在他身边,总不至于如此。大哥,你罚我吧!”
加上韩墨克日提及旧事,念及二十年前被毁掉的伉俪情浓,杨氏焉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