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兄弟[第2页/共3页]
这类话他之前从没说过。
看了半晌,韩蛰才开口,“二弟。”
自他进了锦衣司,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兄弟间会面的机遇也未几。
韩征喉头一动,取两块糕点吃了。
韩墨半身是血的模样深深切在脑海,即便他成心抖擞,也没法抹去。韩墨即便杀了赵氏,也是他血脉嫡亲的父亲,这些年抚养教诲,也没给过他半点委曲。杨氏更是经心教诲,略无芥蒂,算来恩典深重。这些天她眼圈不时泛红,韩征瞧见,更是难受。
韩征总算回过神,见是韩蛰,叫了声“大哥”走过来。
“父亲的腿,也是他伤的?”
丰和堂里有杨氏在,临时让韩征回屋安息。韩蛰往衙署走了一趟,想着韩征明天的颓废模样,有点心疼惯于谈笑不羁的弟弟,顺道去买了几样他喜好的糕点吃食,拎着回府,前去韩征住处。
韩征得知本相后负气跑出虎帐,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晁松,本来是楚州一员小将。”
太医怕病情几次, 时候守在丰和堂外,按着时候给他换药, 加上回府后顾问恰当,又有杨氏守着, 韩墨昏睡了几次, 到次日傍晚时,精力总算好了些许。两位太医见状,稍松了口气,仍不敢掉以轻心。
这日太夫人病势稍稍好转,趁着气候和暖,便由丫环肩舆抬着,来丰和堂看望重伤的儿子。太夫人上了年纪,这一年半病情时好时坏,本来健旺的身子敏捷衰弱下去,母子相见,看着端方慎重的儿子右腿半残,更是泪落如雨。
他盯着韩征,半晌才道:“以是,为何负气跑出虎帐?”
韩蛰将糕点吃食搁在桌上,看他神采仍然泛白,有些不放心,道:“父亲挺过昨晚,又有母亲陪着,该当不会再有事。先吃点东西。”遂提壶给他倒了杯水。
“是他身边的人。”韩征不认得那位,默了半晌,才沉声道:“父亲本来不必受遭这场灾,若我当时在他身边……”韩征拳头不自发的握紧,回想当时韩墨腿上鲜血淋漓蒲伏在地的模样,内心就像是绞着似的。
……
伉俪不睦,心中愧悔,韩墨意志日渐低沉,更不敢跟杨氏透露半字,只沉浸公事当中。厥后杨氏对他相敬如宾,即便有了韩瑶,也是跟惯常的宦海伉俪毫无二致,她筹划内宅,他忙于公事,虽也会说些知心的话商讨表里要事,却不会掏心掏肺。
她深吸口气,极力让面前腐败,“如果如许死了,没个交代,我到那里都不见你。”
杨氏见他又要睡去,眼角温热溢出,敏捷渗入秋香色的衣衿。
韩征站在朝西的窗边,落日挑在山头摇摇欲坠,给他身上镀了层猩红般的光。
杨氏已按太医给的方剂,熬了汤备着, 带韩墨醒来, 命人给他背后垫上软枕。
杨氏偏头不语。
屋里温馨得针落可闻,腥苦的药气窜入鼻端,让人嘴里都感觉发苦。
独一意难平的,也只韩墨。
屋内顷刻堕入死寂,韩蛰的手僵在膝头,一动不动。
光州的事韩墨没提过,这些天父子间古怪的相对沉默也让杨氏惊奇。
听罢韩征所禀,杨氏好久不语,终究扶着他起家,说了跟韩蛰一样的话。
赵氏的事,他实在早有猜想。韩镜的脾气、韩墨的脾气,他都一清二楚,进了锦衣司后办案无数,自有鹰鹫般洞察的目光,回想所谓赵氏为救韩墨而死的说法,更是疑点重重。当年随父亲外出的人或死或散,当然不成能去查,但他曾摸索过韩墨,从韩墨话语中,也能窥出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