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兄弟[第1页/共3页]
韩征得知本相后负气跑出虎帐,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年青的时候各自气盛,高门贵户娇妻美妾的很多,沉闷喝酒时,朋友总会劝他,收个通房不算甚么。韩墨内心实在很清楚,伉俪情浓,这类事总归伤人,是他的错,也惭愧懊悔。对着杨氏的断交姿势,却难宣之于口。且韩墨幼时读书,刀剑都没碰过,赵氏又是长辈跟前的人,做不出打杀的定夺。便想着等无辜的冲弱出世,送赵氏回故乡,不闻不问就是了。
回府后即使追封姨娘,却抹不去赵氏将死的情状。
过了四日韩墨伤势好转,韩征趁着没旁人时,跪地向杨氏禀明颠末认错。
如何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已有很多年没听到了,有几次韩墨只在梦里如许叫她。
……
屋里温馨得针落可闻,腥苦的药气窜入鼻端,让人嘴里都感觉发苦。
加上韩墨克日提及旧事,念及二十年前被毁掉的伉俪情浓,杨氏焉能不恨?
二十余年的伉俪,即便豪情有裂缝,也相互搀扶这走到了现在。韩墨即使未曾决计弥补,也没决计提过旧事,二十年的时候里律己甚严,没再做过拂逆她意义的事,毕竟也有情分在。丈夫无端重伤了腿,今后行路不便,怎能不心疼?
韩征总算回过神,见是韩蛰,叫了声“大哥”走过来。
独一意难平的,也只韩墨。
韩征嘴唇翕动,半晌后低声道:“父亲奉告了我姨娘的事。”
“这二十年――”他顿了下,想去碰杨氏的手,杨氏悄悄避开。
他盯着韩征,半晌才道:“以是,为何负气跑出虎帐?”
伉俪不睦,心中愧悔,韩墨意志日渐低沉,更不敢跟杨氏透露半字,只沉浸公事当中。厥后杨氏对他相敬如宾,即便有了韩瑶,也是跟惯常的宦海伉俪毫无二致,她筹划内宅,他忙于公事,虽也会说些知心的话商讨表里要事,却不会掏心掏肺。
就这么耗了二十年,韩墨乃至想过,那些话他能带到棺材里,余生好好待她,再不出错就是。
韩征没有兄长那样处变不惊的定力。
“怕我撑不住。”韩墨缓了半晌, “快死的时候, 我只想见你。”
杨氏站在中间,看着太夫人满脸浑浊泪水,目光愈来愈冷。
她深吸口气,极力让面前腐败,“如果如许死了,没个交代,我到那里都不见你。”
丰和堂里有杨氏在,临时让韩征回屋安息。韩蛰往衙署走了一趟,想着韩征明天的颓废模样,有点心疼惯于谈笑不羁的弟弟,顺道去买了几样他喜好的糕点吃食,拎着回府,前去韩征住处。
韩墨半身是血的模样深深切在脑海,即便他成心抖擞,也没法抹去。韩墨即便杀了赵氏,也是他血脉嫡亲的父亲,这些年抚养教诲,也没给过他半点委曲。杨氏更是经心教诲,略无芥蒂,算来恩典深重。这些天她眼圈不时泛红,韩征瞧见,更是难受。
“大哥!”韩征担忧悔怨了一起,每个早晨守在韩墨身边,瞧着他命悬一线,肠子都青了,听韩蛰这般安抚,内心愈发难受,拳头愈收愈紧,终究单膝跪地,“父亲本来要先去别处,为了看我,才来虎帐。成果我……我负气骑马跑出虎帐,闻声贼兵攻打,返来时父亲已被擒走――”
杨氏偏头不语。
韩墨有点转危为安的架式,让韩蛰祖孙都松了口气。
自他进了锦衣司,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兄弟间会面的机遇也未几。
“晁松,本来是楚州一员小将。”
韩蛰仍穿戴锦衣司使的官服,腰间佩刀仍在,将他看了两眼,才坐在桌边,“当日在光州,掳走重伤父亲的是谁?”见韩征微愣,弥补道:“带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