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表哥[第2页/共3页]
“那人果然是个瞎子。”枇杷小声嘀咕。
实在阔别宋重光,欢畅还来不及,哪会失落?
令容叫了声“娘舅”,屈膝施礼,身姿盈盈。
令容微喜,下认识道:“是娘舅来了?”
幼年时的誓词全被抛在脑后,他口中诉讨情义,却将一根根针刺在她心上。
“可你不该受这般委曲!”宋重光目光灼灼,“婚期虽定了,灰尘落定之前,另有转圜的余地。府上的老太爷有爵位在身,姑父和我爹又在朝堂为官,我们一道想体例,总会有对策。”
偶尔分一点眼神畴昔,目光相触时,令容视若无睹,谈笑如旧。宋重光却垂垂沉默起来,脸上笑容垂垂收敛殆尽,到厥后,寡言少语。
宋姑难堪,想再劝,令容却指了指前面的水榭,“宋姑,你和枇杷先去那等我吧。”
宋姑见惯了宋重光对令容的照顾顺服姿势,蓦地看他面色不善,猜得是为韩蛰的婚事,暗自捏了把汗,却还是按令容的话去前甲等着。
令容内心豁然开畅,闻声傅锦元问她本日龙舟赛是谁拔得头筹,便抬眸答复,顺道又将龙舟赛上各府争逐的热烈讲起来。因她语声尚且柔滑,平日又比傅益活泼些,提及来绘声绘色,提起趣事时,惹出阵阵笑声。
端五那日,令容夙起后便跟着傅益去城外河上看龙舟。
“我有话跟她说。”宋重光打断,“就几句。”
宋建春笑着点头,“不是去看龙舟吗,如何这会儿才返来?”
她的娇娇是美人,不止面庞标致,身材也要超卓,重新发丝到脚指头,哪儿都出挑。
水榭离这儿不算近,听不到说话声,却因无物遮挡,能随时瞧见这边动静。
令容绞弄衣带,平复心境,发觉娘亲宋氏的手落在背后轻抚,如同安抚。
回府后令容将韩蛰腹诽了一通,便将心机搁在了槐叶淘上。
两个月前,她还如刚出樊笼的黄莺般笑着迎他,缠着他带她去玩耍,靠近依靠。而本日,他千里迢迢地跑来,想劝她拒了婚事,再请长辈做主。来的路上他乃至感觉她会承诺,谁知见面后,她却老是冷酷遁藏。
令容在车中晃得困了,睡意侵袭,倒是中间宋姑闻声,随口道:“嘀咕甚么呢?”
她是跟着夫人宋氏陪嫁过来的,自打令容出世时就服侍起居沐浴。令容从襁褓里胖嘟嘟的小女婴长到玉雪敬爱的女童,再到现在的窈窕身姿,身上每一分窜改她都看在眼里。平日里她也常留意给令容喝些牛乳,多吃豆糕,这两年令容身材儿垂垂闪现,她岂能不知?
走至水榭处,令容仍感觉如芒在背,却半点都没转头去瞧。
那份隐痛隔世犹记,此时再想所谓的表兄妹青梅竹马,便格外讽刺。
“女人本日去采槐叶,有人背后里群情,说女人浑身加起来都没二两肉。”枇杷想起那刻薄言语就气恼,往令容头发上抹了香露渐渐揉着,凑在宋姑耳边低声道:“那人也太没目光。我们女人生得都雅,将来身材必然也好,满金州的女人都比不上。”
说罢,退后半步微微屈膝,抬步就走,留下宋重光愣在原地。
她是孤儿,四五岁时就陪着令容玩耍了,这些年颇受宋姑照顾教诲,处得非常和谐。去岁来初潮时,也是宋姑给她指导,便多几分靠近,少些许羞赧。
但是此时令容瞧着他,却生不出半分欢乐。
“刚才为何躲我?”宋重光盯着他,神情似有点悲伤,“给你贺了生辰后,我便去了外祖家,月尾听到你被赐婚的事,忙赶过来。韩蛰是如何的人,你没传闻?嫁给了他定有受不尽的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