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表哥[第1页/共3页]
靖宁伯府修得精美秀致,曲廊亭台相接,以玉轮门划出数座院落。
那是令容畴前最等候的模样。
“不晓得娘舅过来,看完龙舟又带她去贩子上买些东西,迟误了。”傅益代为答复,旋即看向宋建春身边的表弟,“重光也过来了。”
……
她是跟着夫人宋氏陪嫁过来的,自打令容出世时就服侍起居沐浴。令容从襁褓里胖嘟嘟的小女婴长到玉雪敬爱的女童,再到现在的窈窕身姿,身上每一分窜改她都看在眼里。平日里她也常留意给令容喝些牛乳,多吃豆糕,这两年令容身材儿垂垂闪现,她岂能不知?
宋姑难堪,想再劝,令容却指了指前面的水榭,“宋姑,你和枇杷先去那等我吧。”
“表哥感觉我应当情愿吗?”令容抬眸,轻笑了笑,带些讽刺味道,“这些年表哥的照顾我都记得,令容心中视你如长兄,别无他意。现在我已有了婚约,这类话还请表哥莫再提起。”
“应当是他!”傅益面露忧色,带着令容直往厅中去。到得那边,就见临水的敞厅门窗半开,外头站着数位仆妇服侍,里头有人围桌而坐,靠窗那人侧脸端方,身材魁伟,正举杯喝酒,可不就是宋建春。
“然后呢?”
侧脸如被微茫刺着,令容晓得那必是宋重光在看她。
宋重光脸上不见平常的笑意,只低声道:“娇娇,你在躲我?”
令容绞弄衣带,平复心境,发觉娘亲宋氏的手落在背后轻抚,如同安抚。
“可你不该受这般委曲!”宋重光目光灼灼,“婚期虽定了,灰尘落定之前,另有转圜的余地。府上的老太爷有爵位在身,姑父和我爹又在朝堂为官,我们一道想体例,总会有对策。”
两人走远,令容才抬眉道:“表哥想说甚么?”
“我好歹比女人大两岁,这个春秋该是甚么模样,莫非不晓得?”枇杷低声,面色微红。
令容微喜,下认识道:“是娘舅来了?”
乃至在两个月前,她还因宋重光的到来而喝彩雀跃,鼓动着他去后院的丁香树上瞧鸟窝里小小的蛋。因在假山上没踩健壮,几乎摔下来,被宋重光及时接着,没让她摔伤。
脑海里翻滚的,唯有宿世铭心刻骨的影象。他带着妾室返来,顶着骄阳被娘舅罚跪在地,在她跟前歉疚乃至落泪,却还是按着舅母阮氏的安排,纳了那女子为妾。他每晚来敲她的屋门,网罗她喜好的东西送来奉迎,却在传闻那妾室身子不适时,仍旧担忧去瞧。乃至去到差时,还带了那妾室随行。
倒是枇杷留意,晚间服侍令容沐浴时特地瞧了两眼。
令容脚步颇快,行至一处蕉形洞门,才闷头跨过,墙后侧却闪出个身影,几乎叫令容撞上去。蟹壳青的衣裳拦在面前,少年挺拔的身影万分熟谙,令容不必昂都城晓得那是谁。
“表哥。”她退了半步,抬头瞧他,“这儿不是去后园的路。”
两个月前,她还如刚出樊笼的黄莺般笑着迎他,缠着他带她去玩耍,靠近依靠。而本日,他千里迢迢地跑来,想劝她拒了婚事,再请长辈做主。来的路上他乃至感觉她会承诺,谁知见面后,她却老是冷酷遁藏。
令容内心豁然开畅,闻声傅锦元问她本日龙舟赛是谁拔得头筹,便抬眸答复,顺道又将龙舟赛上各府争逐的热烈讲起来。因她语声尚且柔滑,平日又比傅益活泼些,提及来绘声绘色,提起趣事时,惹出阵阵笑声。
是吗?令容牵了牵唇角,瞧着中间一方湖石不语。
出阁以后可如何自保才好呢?
……
宋姑将香软的膏脂都备好,待令容出浴后擦去水珠,往肩背、手臂、腿脚上细细抹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