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红豆[第2页/共3页]

搁笔打量半晌，高修远吁了口气，这才道：“画好了，韩女人若感觉还行，明日装裱起来，请人送到你府上。”转过身，就见厅中三人并肩而立，韩蛰身材高健，墨青的衣裳贵气持重，那张脸刚硬冷峻，不负文武盛名。

“嗯。”韩蛰淡声。

朱点略加润色，竟成一粒红豆。

高修远顺手收了画，请韩瑶稍安勿躁，过几日装裱后送往相府――当然会另做一幅送去，这枚悬着的红豆送给韩瑶这位相府令媛，若被人瞧出端倪，并分歧适。

几杯茶喝下来，多是韩蛰跟高修远闲谈，说些诗画的事。

这会儿听她扯谎，高修远只笑了笑，仍用心上色。

见了韩蛰, 此中一人便忙迎过来, 含笑号召。

画上梵刹喧闹，檀香袅袅，亭中槭树红叶正浓，那朱色靠近空中，非常高耸。

不过她能得夫君欢心珍惜，毕竟是功德。

韩瑶甚是喜好，令容奖饰不止，就连韩蛰都多瞧了两眼。高修远的才调他是晓得的，都城中少有的青年才俊，胸有丘壑，才情灵动，假以光阴，必成大器。不过见韩瑶兴高采烈，令容也瞧得专注当真，他可贵肯赞美的两句言辞又全都咽了归去。

一场深雪后, 都城表里银装素裹，路上积雪足有两寸厚，车轮辗上去微微打滑。

笔墨轩外，韩蛰带着令容坐入车厢，驶出这条街巷，命人向南而行。

令容畴昔扣门，有位老仆开门，哑着嗓子比手势。

……

“她来做甚么？”

“这……”郝掌柜游移了下，看向韩蛰――他打理这铺子十几年，识人的本领不差，韩蛰这类瞧着就是不好招惹的，看打扮气度，必是朝堂高官。伴计说此人凶巴巴的，高修远又是田保的表侄，身份颇奥妙，一时候倒不敢等闲透露。

高修远送到门口便立足，瞧着韩蛰跟令容并肩走远，那只手始终搭在令容肩上。

他已有很多年未曾到城外赏雪。

他晓得相府稀有位公子，是以韩瑶最后开口时并没想到会是韩蛰跟令容，只用心上色，没留意韩蛰的话。那声音传来，才晓得是令容跟她夫君。

侧帘翻开，韩蛰端倪冷峻，“我们出城，你回吧。”

“嗯。”

仆妇恭敬应是。

令容当然也晓得韩蛰的些微醋意――举凡男人，不管对老婆豪情深浅，大抵都不喜老婆跟旁的男人过从甚密。先前唐解忧调拨肇事，韩蛰为此大怒非常，这回他特地跟来伸谢，当然不是至心，只为提示她罢了。总归谢意已表，她不肯给本身和高修远添堵，也没多说话。

令容莞尔，“这位是我夫君。高公子前阵子帮过我，特地来称谢的。”

那日他给相府递信出来时可巧遇见韩瑶，因她是令容的朋友，他记得面貌。厥后没两天，韩瑶就找到了笔墨轩，从郝掌柜那儿软磨硬泡地问到他住处，请他帮手作画。高修远最后没承诺，耐不住她三天两端的跑，被闹得头疼，终究应了。只是前阵子刚回都城事忙，因刻日不紧，暂未动笔。这几日韩瑶便常来这里催画，可不是她口中的“平常不敢打搅”。

韩蛰遂叮咛车夫从都城南边的安化门驶出。

小棋是韩瑶的贴身丫环，接了眼神，忙道：“是真的。”

“女人来取画，因没画完，还在里边等呢。”

“表姐生辰快到了，我想送她幅画，本身又画不好，以是烦劳高公子动笔。今晨来笔墨轩挑砚台，想起来顺道看看。那画就差最后几笔了，我就等等，拿到画就走。”说罢，欲盖弥彰地弥补道：“不信你问小棋。”

――干清干净的甬道上，站着韩瑶身边的仆妇和两名丫环，正顿脚哈气，见是他两人，愣神过后，忙过来施礼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