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软硬[第2页/共4页]
韩蛰冷然不语。
韩镜愣了一瞬,就听韩蛰又道:“畴前我不提表妹的事,是看了姑姑的情分,也因她还算循分。可这半年,她做了甚么!傅氏刚嫁出去,她就骗傅氏进我的厨房,试图让我迁怒。除夕那晚的事祖父晓得,也曾罚她跪祠堂,厥后她跟唐敦同谋算计,诬告傅氏,蒙骗孙儿,祖父亲口惩罚。可祖父看看,她可有半点悔过的态度?”
“胡说!”韩镜厉声打断。
内里传来冷沉的声音,“谁?”
从女眷游湖到偶遇高阳长公主、唐解忧被召泡茶、令容受命见驾,到高阳长公主怒而伤人、裴少夫人无端罹难、唐解忧欺瞒诬告、鱼姑转述真相、唐解忧哭着认罪,杨氏将前后因果串得清清楚楚,连同韩蛰那句话都转述了。
孰是孰非早已清楚,看唐解忧的行事,明显是没长半点经验,且比畴前更卑劣可爱。
他本是为唐解忧的事而来,见状却觉不测,“写这东西做甚么!”
“傅氏自请下堂,祖母没奉告您?”韩蛰瞥一眼韩镜,晓得太夫人坦白了此事,遂嘲笑到:“祖父不肯我沉湎私交,对傅氏千提万防,唯恐她摆荡了我的心志,累及大业。却不知祖父瞧不上傅家,傅家一定瞧得上我!”
韩蛰气结,看着韩蛰那张冷硬的脸,晓得韩蛰的担忧不无事理。
昨日的事,在他晚间回庆远堂之前,杨氏已跟他禀报过。
韩蛰唇角微动,瞧了会儿,调息一番,熄灯睡下。
韩蛰大朝晨的给她熬粥?
“和离书。”
他一张老脸气得涨红,瞋目瞪着韩蛰,没忍住,重重拍案,怒道:“你的事我懒得过问!”
可见是用心置气。
“府里多年心血,娘舅十年苦心,我出世入死,好几次几乎丧命,本日局面,是拿性命换来,岂能随便毁在她的手中?”韩蛰盯着韩镜背影,决然道:“我说到做到,也请祖父三思。”
“为何不能?”韩蛰冷声,啪的一声将狼毫丢在案上,“傅家虽式微,靖宁伯为官却勤奋结壮,两个儿子当然官位不高,却也没做过恶事。傅益少年英才,春试时才惊四座,年纪悄悄就得以传胪,才情远胜孙儿。傅氏虽比瑶瑶年幼,行事却端方暖和,经心侍营私婆,跟瑶瑶相处得敦睦,脾气无可抉剔。即便有傅盛曾经恶劣,却也未曾闹出性命,这半年严加把守,已甚少惹是生非。”
韩蛰面带寒冰,将那和离书揉成一团丢开,冷声道:“这就是我韩家教出的人,如何跟傅氏比拟?和离也好,傅氏进府后循分守己,却因表妹数次肇事而心生不满,只怪我府中气度局促,容不下外人。”
韩镜皱眉,“在写甚么?”
――看韩蛰的意义,应当是情愿和离的,因机会不好才迟延。反正她年纪不大,韩蛰这类说话算数的人,这类事上想必不会诓她。老太爷对她少了防备,不至再视她为肉中刺。只要没了唐解忧惹事,一晃就能到来岁。
当天傍晚韩蛰去庆远堂时,韩镜也在场。
里头静了半晌,就在韩镜觉得是韩蛰亲身过来开门时,忽听砰的一声轻响,门扇被撞开,一只乳白的细瓷茶杯掉在地上,正骨碌碌地打转。
她不由看向红菱,“技术见长啊?”
……
兔崽子!韩镜内心暗恨。孙子的本领他比谁都清楚,千里追捕凶犯,浴血厮杀前行,这些年刀剑里滚过来,耳力目力都格外灵敏。方才他跟沈姑说话的声音不低,换了他坐在书房都能听清,韩蛰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