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协议[第2页/共3页]
……
韩镜嘲笑一声,“你对这岳丈家倒上心!当初皇上赐婚,你是如何承诺的?”
韩蛰报命。
韩镜的脾气他最清楚,在朝堂摸爬滚打数十年,又手握相权劳心劳力,眼瞧着天子代代昏聩,民气渐散,百姓遭难,哪能视若无睹?这些年不止府中走在刀尖,娘舅家也是战战兢兢、苦心运营。谋逆的事韩镜志在必得,也是以苛求万无一失,不肯出半点不对。
“柔嫩寡断,妇民气肠乃是大忌!”韩镜打断他。
韩蛰神采微变,“那两人是咎由自取,傅氏却分歧……”
“好,那我早晨就不等夫君了。”令容含笑答复,神情中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味道。
“好!记取你本日的话。”
韩蛰续道:“宋建春在潭州为官,颇受百姓恋慕,跟本地的带兵将领处得也和谐,这在别处很罕见,可见他的才气。他膝下无女,对傅氏视若己出,年初来拜访父亲,明显是成心修好。祖父教诲孙儿胸怀天下,这等能臣干吏,何不交友?”
韩蛰对上韩镜的沉厉目光,不闪不避,“是去了傅家。”
韩蛰辞职出门,韩镜仍旧站在紫檀长案后,皱眉沉吟。
韩蛰“嗯”了声,问道:“吃过饭了?”
但明白并不代表认同。
“孙儿感觉不可。长孙敬虽有弑君的胆量, 却只凭一腔孤愤, 言谈之间, 半点都不提保全大局, 只欲杀了昏君而后快。”韩蛰回想狱中景象, 眉头微皱。
看起来她很乐意让他过夜书房,比老太爷还乐意。
“吃过了,方才去漫步消食。夫君呢?”
韩镜万分不测,将他盯了半晌,知他不是扯谎,才稍缓喜色,道:“她能有这份心,倒也可贵。但和顺乡是豪杰冢,她若勾引于你,带累府中大事,我一样不饶。为着这件事,府里府外,多少人战战兢兢,苦心策划,我决不能容忍你因妇人而出半点岔子。”
“宋建春?”韩镜公然肝火稍敛。
他顿住脚步,想回身去书房,却听身后有人道:“夫君,你返来了?”
藏晖斋,韩镜正站在书房前的空位上伸展筋骨。
不过,留她在后宅安稳度日,确切比在外涉险的好。韩蛰没再多说,吃完饭搁下碗筷,回阁房换了套洁净衣裳,叮咛宋姑将血污的官服浆洗后送去书房,便带剑回锦衣司去了。
“嗯。”
韩镜听罢,沉吟半晌才感喟道:“可惜了。凭他的本领,若招在麾下,会是一员干将。既是如此,就无需脱手救援,该如何措置,天然有律法讯断,让刑部和田保办吧,弑君谋逆不是小事,别蹚这浑水。”
“杀了这狗天子,恰好让有本领的人来争,谁当天子都比他好!”
“去吧。”
肝火和不满积累了多日,韩镜斑白的胡子都在颤抖。
虽如此想,内心却仍感觉沉闷,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院门前,昂首一瞧,是银光院。
日头已上三竿,府中亭台屋舍皆覆盖在阳光下,树荫浓绿,松柏矗立。韩蛰脑海中一时是长孙敬的事,一时是韩镜的威胁,一时是昨日联袂游山时的风清日朗,一时又是令容那晚恶梦惊醒,说梦见有人想杀她。
“但是——”韩蛰话锋一转,“祖父也须承诺孙儿,不伤傅氏性命。”
“还没。”
“没有,都很好!”令容当即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