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噩梦[第3页/共3页]
令容不由想起被韩蛰“克死”的两位未过门的老婆――恐怕那不止是韩蛰的意义,更是相府这位老当家的意义。扫清前行途中统统的拦路石,未雨绸缪撤除隐患,这位三朝相爷的手腕一贯如此。
“我在,我在。”他抱紧她,手掌贴在她背心,轻缓安抚。好半天,发觉她停止颤抖,才低声道:“做恶梦了?”
这回虽是唐解忧无端肇事,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
“他山之石能够攻玉, 别人栽的跟头, 你也能引觉得鉴。”
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
且据这半年她的察看,韩镜对韩蛰寄予极重的希冀,养出他这冷厉脾气,必然不肯韩蛰耽于私交。
令容仍旧缩在床榻边上,目送他背影走向阁房,最后听到他晨起时略沙哑的嘲笑,“慌甚么,你才几岁。”
“我在这里。”韩蛰将她抱得更紧,低头瞧见她眸中惊骇慌乱,脸颊都颇惨白,知她仍陷在恶梦的情感里,心机微动,问道:“做了如何的恶梦,说给我听听。”
韩蛰沉默,半晌后才道:“别多想,睡吧。”
令容可贵见他稍露和顺,谨慎翼翼地撒个娇,软声道:“可我还是惊骇。”
“救我……”她仍沉浸在惊骇梦境,声音含混,扑向他怀里。
眯着眼睛躺了会儿,昏黄中感觉有东西蹭过脸颊,半睁眼睛,看到韩蛰苗条的手。
许是夜色深浓,许是伉俪相拥,他现在的声音里竟有些许和顺意味。
“你刚才是梦见这个?”
她眨眨眼睛,看向韩蛰,那位的目光仍落在书卷上,只道:“睡吧,给你掖好被角。”
比起庆远堂里的愁云暗澹,杨氏的丰和堂里就欢畅很多。
“夫君,唐家表妹的事,老太爷会不会怪我?”她昂首瞧着他,眼神怯怯。
会是唐敦杀了她吗?
令容遂钻进被中,将头发理顺拖在枕后,抬头躺着,阖上眼睛。自打来了月事,她睡觉时就端方了很多,每回醒来,蚕蛹还是蚕蛹,只是换个姿式罢了。
……
当时在韩镜的偏厅对证,她虽没说半个字,却也看得清情势,是韩蛰和杨氏联袂摆明证据,韩墨又方向杨氏,韩镜迫于无法才会承诺。像韩镜那样的人,被长辈隐然逼迫,做出有违情意的决定,岂会甘心?相府暗中谋逆,当然要同心合力,但府中东西风相争,都是强势无能的人,韩镜怎肯等闲让步?
是因韩蛰曾随口说等她和离后要娶她,唐解忧才会请她堂兄脱手?可韩蛰那只是酒后戏言,她之前从未见过韩蛰,他如何能够真的看上她?且当时她已二十岁了,唐解忧当时莫非还没出阁,只为一句旁人一定晓得的戏言就凶恶脱手?何其荒唐!
短促的呼吸、微不成察的挣扎,韩蛰看向侧旁熟睡的人,便见她眉头紧蹙,额头似有盗汗。他皱了皱眉,搁下书卷挪到跟前,轻摇她肩膀,“令容?”